宁瑾吓坏了。
她被池贺用力推到草坪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几个月前,那些被宁瑾刻意遗忘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
宁瑾想起池贺对付池查礼的血腥手段,整个不禁浑身颤抖起来。
她挣扎着爬起跪好,双手合十,哭着向池贺求饶。
“小……不!先生我错了,我刚才胡说八道的,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池贺看也不看她,掏出手机给卫舟打电话。
卫舟前一天刚和小情人大战三百回合,早上起迟了,刚到公司。
他有点好奇池贺这个店给他打电话做什么,笑着接起来,一个喂字刚要从嘴里出来,被池贺几句直白到惊悚的话给弄懵了。
“你长夜还缺卖身的公主么,我把宁瑾送过去,你让你手底下人好好给她长长规矩。”
卫舟笑不出来了。
电梯门刚打开,他摁上关闭键,又摁了1键。
“发生什么事了?”
池贺的声音很冷,没有半点感情。
“你给个准话,不行的话我找罗三。”
罗山是栋海另一派的黑帮势力虹青帮老大,虹青拥有的地盘虽然没有卫家多,但是近来撅起的很快。
罗山搞了一个叫花花世界的会所,勾走了不少长夜的客人。
卫舟不知道池贺突然发什么疯,骂了句艹:“你他妈存心气我是不是,在哪儿,我去找你!”
……
半小时后,池家。
宁瑾哭得几乎抽过去,狼狈不堪的跪在地上,向池贺求饶。
卫舟看不过去,搡了池贺一把,“这可是你亲侄……”
他话没说完,被池贺眼底浓重的戾气吓着,嘴巴张了张,最终无奈的闭上,举起手,做投降状。
“好好好,我不说,你跟我讲讲,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走到楼上书房。
池贺给自己点了根烟,闷头抽着,没顾卫舟。
卫舟气瞪了他几眼,自己从他烟盒里拿出一根点上,狠狠吸上一口。
见池贺没有开口的意思,卫舟不禁有点恼火。
“我说你差不多得了,难不成要一辈子沉浸在池虞死去的痛苦里,不放过自己,也不放过别人?”
卫舟越说越来气,声音渐冷:“老实讲,你是不是不想活了,真那样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帮你。”
这话是气话,卫舟说出来,也是存了几分泄愤的心思。
他太不习惯这样的池贺了。
以前的池贺那叫一个意气风发,举手投足都是气势。
他处在人群的焦点,是天之骄子,浑身上下闪耀着光环。
哪像现在这样,死气沉沉的,整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再这样下去,迟早把自己折腾死。
池贺抽完了一根又一根,半包下去,聚拢起来的烟雾给他的脸蒙上了一层纱。
卫舟皱着眉头叼着烟,准备下楼去看看那可怜的小孩。
“卫舟——”
池贺略显沙哑的声音,让走到书房门口的卫舟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池贺的脸藏在朦胧的烟雾后,看不真切。
他淡淡的开口,用那种漫不经心的口吻,提起了当年作下的孽。
“宁瑾从小体弱多病,有高人断言她活不到一岁,除了找一个跟她生辰八字完全吻合的人替她抗灾,她需要一个替死鬼。”
“池虞就是那个替死鬼。”
“我把她从白家抱走,当成池家大小姐养了十八年。”
“这十八年里,池虞经常生病,意外,危险,那些人为的,天意的,所有的脏东西都往她身边跑。”
“她艰难的活着,扛下了原本该宁瑾受着的一切。”
“池虞出身很好,原本也能锦衣玉食的长大,可她到了池家,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你知道吗,她曾经做过一个86小时的手术,那之后昏迷了三个月,我以为她活不了了。”
“她十八年的人生里,三分之二的时间是在医院度过的。”
“她有时候很痛,但是怕我担心,强忍着不说,痛得昏死过去我才知道。”
……
池贺断断续续的,跟卫舟说了一大堆。
卫舟喉咙里像梗了一块热铁,烫的他说不话来。
他不知道那么多,只觉得池贺这样一味沉浸在悲痛中,会毁了自己。
没想到,关于池虞,有那么多故事。
卫舟拿烟的手有点发抖。
他是见过池虞的,还很熟。
第一次见面,池虞叫他哥哥,把卫舟逗笑了,打趣池贺,以后可以跟着池虞叫他哥。
池贺给了他一拐子,纠正池虞的叫法。
池虞就笑着叫他:“卫三叔。”
虽然这叫法老了点,但她当时那个笑,把卫舟晃到了。
真漂亮啊,总觉得跟池贺长得不太像。
原来不是错觉,他们真的不是亲叔侄。
卫舟艰涩的张开口:“所以你才会喜欢她,对女人的那种喜欢。”
池贺一点儿也不奇怪卫舟看出来了。
他跟卫舟当了多年朋友,有时候一个眼神交流,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