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汉历1658年1月15日,普吉岛。 天空阴云密布,远处似有隐隐的雷声,看样子附近海上似乎正在酝酿着一场疾风骤雨。 不过这样的天气并不会影响到特战师的出兵计划,即将前往四千里外锡兰岛的先头部队两千余人,一早便已经在港口集结完毕。 而各类装备物资,更是早在前几天就已陆续装船完毕,只等部队登船开拔。 钱天敦为此特地还给全岛人员放了半天假,让所有人一同来到港口,为即将出征的将士们送行。 特战师的出征仪式很简单,并没有宰杀牲畜祭祀天地神灵等传统环节,先由带兵大将高桥南讲话表明取得胜利的决心,然后是钱天敦出面,对出征部队加以 勉励,要求他们务必竭尽全力完成任务,维护特战师的荣誉。 特战师的成员对此当然是司空见惯,齐声呼喊作为回应。不过对于那些刚刚来到普吉岛不久的移民来说,这样的场面实属壮观。 即便他们当中有很多人甚至尚未取得海汉国籍,但被现场的气氛所感染,也忍不住有样学样地大声欢呼起来,似乎真切地感受到与有荣焉。 在现场亲历送行仪式全过程的黎德昌,此时同样也是激动不已。 他上次看到类似的场景,还是早在少年时被父亲送去三亚留学之前,在港口欢送星岛驻军部队出征。当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但粗略一算,距今已过去十几 年了。 虽说他跟特战师的关系没有那么亲近,但这毕竟是海汉国最出名的王牌部队,是代表了海汉国力的最强战力,黎德昌此时也觉得脸上有光,由衷感受到了身 为海汉人的那份骄傲。 至于特战师此次出征的目的地,黎德昌其实是在昨晚的践行宴上才得知了详情。 当钱天敦向宴席上的众人公布行动计划的时候,黎德昌兴奋之余也有点愧疚,因为他作为安全部派驻普吉岛的首席情报官,竟然是在部队临出发的前夜才知 道计划详情,而且还是由钱天敦主动告知,这实在是有些失职。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钱天敦声称此次行动已经知会了星岛方面,并且得到了星岛当局的大力支持,他也稍稍释然了一些,不然还得犹豫是该替特战师保守机 密,还是及时将这些信息通报给自己的父亲。 也是在昨晚的宴席上,黎德昌才得知钱少宝也将要加入先头部队,在今后一段时期内驻扎到遥远的锡兰岛上。 他与钱少宝交往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从三亚一路同行至普吉岛,也算是有了一些私人交情。而且身为钱天敦这种大人物的子弟,钱少宝在他面前从来不摆什 么架子,两人在不少话题上都有着相似的见解,这对黎德昌来说也实属宝贵的人脉了。 黎德昌本来想着,交到钱少宝这个朋友,自己在普吉岛的工作会顺利许多,但没想到这段交情刚刚开始,便要告一段落了。 眼见钱少宝背着大包缓步走上舷梯,黎德昌不禁有些羡慕,人家去海外战场建功立业了,不出意外等任务结束之后就会有立功升职的安排,而自己却只能继 续在普吉岛的小院里待着,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捞到一点像样的功劳。 他在三亚时所从事的工作主要是研制技术装备,附近的田独工业区有诸多工厂可以协助他的研究,但到了普吉岛这地方,别说具备加工技术的工厂了,甚至 连手工作坊都没几间,这样的环境也使得他难以发挥个人所长。 昨晚趁着敬酒的机会,黎德昌已经与钱少宝约定,待特战师在锡兰岛站稳脚跟之后,他便寻个时间去当地探望钱少宝。 反正黎德昌的工作性质就是如此,他有充分的理由可以出行至海外各地,去锡兰岛公干期间顺便探望下朋友,也是在情理之中。 但钱少宝此时却无暇顾及到旁人对自己的观感,他现在的心思全是这几天在反复计算的几套施工方案。 虽说钱少宝在三亚的陆军学院进修了一年多的军事工程专业,但缺乏真正的实践经历,学业结束之后就被安排进陆一师当作战参谋了,并没有去到专业对口 的工程兵部队。 真正能将所学的这部分知识用于实际工程项目,这次锡兰岛的行动才是钱少宝的开张第一笔买卖。 他为了能参加先头部队,硬着头皮争取了这个任务,但由于缺乏经验,自己也很担心万一出现纰漏,会辜负了父亲的信任。因而对于自己所负责的工程计算 部分,他是倾尽了全力进行演算,只求万无一失。 但是否真的能做到这样的标准,钱少宝其实并无绝对的把握,心中不免也还是有些惴惴不安,一切都还有待去到当地之后的实战检验。 直到登船之后,他站在船舷边,看着码头上激动的人群,方才意识到自己此行可不是去锡兰岛当监工的,而是作战部队的一员。 钱少宝收敛心神,向着岸上的人群,立正抬手敬了一个军礼。 他知道这个时候不管别人看向何处,父亲一定是在望着自己。 跨越了数千里海疆,才得以在这里与父亲相见,但父子团聚不过才半个月,如今就又要分别,钱少宝也不免觉得有些唏嘘。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锡兰岛与普吉岛之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