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来说,这处基地不会对外人开放,包括国防部的人来星岛考察,我也没让他们进到这地方来。” 直到马车驶入基地,罗杰才向钱天敦提及了今天这个安排的特殊之处。 钱天敦点头应道:“佣兵团嘛,的确有必要对外界保持神秘感。至于国防部,谁还不得留一手呢?” 两人会心一笑,像他们这样在海外手握兵权的高级将领,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不想让国防部插手的领域,钱天敦自然也不例外。 外籍佣兵团没有被列入星岛驻军的编制中,实际上其性质就等同于罗杰的私人军队,他当然不会乐意让国防部掌控这支部队的详细状况。 外界对这支部队所知越少,就越便于佣兵团在海外执行各种灰色任务。哪怕钱天敦是罗杰主动寻求合作的对象,只要没到必须启用佣兵团的时候,罗杰就不会安排他接触这件特殊工具。 不过罗杰早先宣称佣兵团在外执行任务,也不完全是搪塞钱天敦的借口。佣兵团下辖的三个营当中,目前仅有三营的部分人马留驻在基地内,其他部队还真就是驻扎在别国。 而这部分留守基地的人马,已经由基地指挥官杜鲁上校提前集合到位,等待罗杰一行的到来。 杜鲁上校是罗杰的老部下了,1633年在安不纳岛参军入伍,数月后罗杰便率部南下占领了星岛。这二十多年来星岛驻军参加过的每一场大型战事,杜鲁几乎都是亲历者。 杜鲁是苏门答腊岛的亚齐人,不过在海汉的二十多年军旅生涯,早就让他彻头彻尾地变成了海汉人,无论是语言还是生活习惯,都早就与海汉人无异了。 “杜鲁上校为国家征战多年,立功无数,但他身上的老伤太多,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他继续在一线指挥作战了,所以安排他在这个基地担任指挥官,继续发挥余热。”罗杰对杜鲁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钱天敦注意到杜鲁的左手杵着拐棍,看样子是腿脚有伤,这样的状况的确不便再踏上战场。 不过杜鲁本人倒是颇为乐观,听到罗杰的夸奖后便主动回应道:“如果部队需要,我随时可以重返战场,将军。” “那是当然。”罗杰伸手拍了拍杜鲁的肩膀道:“不过我更需要你在这里为部队训练年轻人,你的经验会帮助他们更快地成长为合格的军人。现在我想请你向钱将军详细介绍一下,这个基地和佣兵团的运作情况。” 一行人首先检阅了集结的部队,正如外籍佣兵团的名号,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其兵员的族裔多样性。 其中一些人种的外貌特征非常容易分辨,比如非洲黑人、阿拉伯人、印度人等等,而南亚地区的人种,在钱天敦看来都差不多,一眼看过去很难分辨究竟是来自马来半岛还是附近的苏门答腊岛。 队伍中也有少量东亚面孔的士兵,但钱天敦询问之后,却得知这些士兵基本都是来自朝鲜和日本,而并非他所以为的汉人。 “因为籍贯的原因,佣兵团的汉人成员很少,大概一百人里边能有那么一两个,跟欧洲人的占比差不多。我们这里最多的,还是本地人,大约能占到五成左右。” “我们在分配编制时,会尽可能将各个族裔的兵员进行混编,以免在内部形成不易管理的小群体。” “这里的士兵只有大约有三成左右是以自由身参军,剩下的都是来自我们每年从世界各地进口而来的奴隶。我们从中挑出身体条件较好的青壮,让他们来这里受训。” “每年我们会通过各种途径,招收五百人左右的新兵,不过最后能完成训练考核,留下来加入佣兵团的,可能只有四分之一甚至更少一些。” “通常来说,只要在佣兵团服满三年兵役,就可以恢复自由身。服满五年兵役,就可以申请退役,或是转职进入海汉军服役,同时获得海汉国籍。当然在此期间,还会根据所参与的作战任务,获得丰厚的报酬。所以对于那些以奴隶身份来到这里的人来说,加入佣兵团就是一条最好的出路。” 说到这里,杜鲁主动提到了自己的经历:“卑职当年在安不纳岛,便是以奴隶身份参军入伍,依靠战功脱离奴籍。” 对于那些看不清发展前景的新人而言,杜鲁的经历无疑是极好的标杆,让他们能有充沛的动力去完成任务。而罗杰任命他当基地指挥官,或许也是有这方面的考量。 “佣兵的出身、经历、素质都是五花八门,参差不齐,能够约束他们的,只有严格的军纪军法,所以在佣兵团,我们对于违纪行为的处理,甚至要比海汉军还严苛得多。” “但即便如此,也没法杜绝佣兵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出现私掠、杀俘、违抗军令等状况。所以因为违纪而被淘汰的士兵数量也相当多,有时比战场上的伤亡还要更多。” 钱天敦道:“这么说来,倒是跟以前我们在安南组建的民团武装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