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相信这会对我国的北方航线造成威胁。”
海汉在大明北部驻扎的兵力其实不少,但由于客观环境所限,海汉在北方海域控制的港口要比南方少得多,长江以北就只有山东芝罘港和辽东旅顺港两个港口,到去年下半年才又多了一个位置并不在主要贸易航线上的大同江军港。把这条分界线再向南拉到福建海峡以北,也仅仅只多了一个舟山定海港而已。
这种局面就使得通往北方大陆地区的航线有大部分航段其实是处在海军的保护范围之外,大明有种种顾虑使其不太敢对海汉的船只下手,但日本方面并未与海汉建立任何的官方关系,加上平户藩那地方又是传统的倭寇老巢,对他们来说可就没什么顾忌可言了。更何况那支在平户组建中的武装舰队还是以中式帆船为主,到时候出事都很难将其跟日本那边联想到一起,如果再使点花招嫁祸给大明,说不定还真能起到误导海汉的效果。
陶东来道:“那以我们目前在北方部署的兵力,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颜楚杰应道:“兵力其实是绰绰有余的,即便不动用辽东金州和山东登州两地的驻军,仅凭朝鲜大同江基地和浙江定海港两地的驻军也足以完成作战任务。这两地都各有一支齐装满编的舰队可在短时间内完成备战,并且大同江基地还驻扎着特战团和海军陆战队可以担当登陆作战的任务,兵力应该足够把整个平户岛给打下来了。当然了,对于对方的军力状况,我们还需要再作进一步的核实。”
颜楚杰的语气信心满满,毕竟现在海汉军最精锐的几支作战部队几乎都驻扎在北方,而且距离去年的朝鲜战事结束也过去了半年多时间,早就已经休整完毕,完全可以执行新的作战任务了。
颜楚杰估算海陆两军出动四五千人没有问题,而这样的兵力规模应该已大大经超过了平户藩的总兵力,再考虑到双方在武器装备和战法方面的差距,基本上不会给对方留下什么翻盘的机会了。
当然了,作为一支常胜军,海汉军方现在制定作战计划时所需考虑的问题可不只是如何打胜仗而已了,还需要考虑如何以最高的作战效率,最少的人员伤亡,最低的军费消耗,去取得执委会所需要的战果。打胜仗不难,但要打一场能让海汉各方都觉得满意的胜仗,那还是要军方下一些工夫才行的。
而且像这种针对海外目标的作战,如果目的仅仅只是为了消灭对手而非扩展占领区,那么发动这种战争的结果极有可能就是赢了战事亏了军费,而这往往也会成为一部分执委反对开战的理由。毕竟对以商为本的海汉来说,几乎所有事情都可以量化成经济收益来权衡利弊,如果经济上的亏损太大,那么就会被视为不划算的买卖,哪怕打仗也是同理。
果然反对的意见立刻便出现了,施耐德懒洋洋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响了起来:“请问一下各位,打这一仗对我们来说有什么实际的收益吗?我想你们应该都不会对平户岛那种小地方感兴趣吧?日本人现在并不想与外国扩大贸易合作,我们之前讨论过用武力打开日本国门的计划,也被证明很难在现阶段实现,所以仅仅只是为了消灭一个地方军阀就要发动一场战争,那各位有没有核算一下我们可能要为此所产生的费用?这可不是去年出兵朝鲜,会有朝鲜人替我们承担军费,打完仗甚至还能赚上一笔,打日本,我们就只能自己掏腰包了!”
颜楚杰皱眉道:“可这不是以经济利益为出发点的军事行动,那可是十八芝的余党,已经开始在给我们制造麻烦的敌对武装势力!”
“《孙子兵法》里有句话,叫做不战而屈人之兵,为什么我们不尝试一下使用别的方式,比如说通过外交手段来向对方施压,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然后主动放弃某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那些人曾经是我们的手下败将,他们应该很清楚被我们盯上了会有什么后果,如果他们一定要垂死挣扎,那到时候再动用军事手段也不迟吧。”施耐德试图说服其他人采用谈判的方式来解决当下的问题。
而执委会里的反战派中坚顾凯也毫不犹豫地对施耐德进行了声援:“战争是解决问题的极端手段,会带来很多的副作用,我们之前对十八芝发动的战争就没有彻底解决问题,这次如果再采取军事手段来解决平户藩的问题,我看也还是会治标不治本,很难彻底解决我国与十八芝余党之间的恩怨。我认为施耐德的想法是对的,我们要做的不应该是考虑如何去消灭对手,而是要让他们知难而退,自行放弃和我们作对的立场。如果他们不接受这种善意,那再换上大棒狠狠敲下去好了。”
“你们说的这种方式有可能会让我军错过最好的战机。”颜楚杰摇头反对道:“现在情况是对方以为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并不知道他们已经暴露在了我们的视野范围内,这个时候动手还能打他们一个猝不及防,但如果我们要采取谈判手段施压,那其实就是给他们留出了应对的时间。他们的确有可能会如你所愿主动放弃对抗,但也排除不了铤而走险的可能性,等那个时候我们再要动用军事手段来解决问题,未免就失了先机,可能需要付出更长的作战时间和更多的伤亡才能达到效果。”
主战派和主和派在这种会议上各持己见,互不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