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冲到屋外列队。不过这些人显然并不适应海汉制度下任何时候都需要列队的习惯,‘乱’糟糟地半天都站不整齐。李‘毛’仔看得不耐烦,便过去抬脚对着几个站不好位置的人一阵‘乱’踹。在这个环境中,拳脚相加就是最好的教育方式,关于这点,李‘毛’仔也是深有体会——他当初才到万山港的时候,也没少挨工头的揍。
“以后叫你们集合,立刻就照这样给我站好了!谁要站不好就不给饭吃!”李‘毛’仔对着这一排面如菜‘色’的苦役开始大声训话:“你们这些家伙记住了,在这里不是白吃白住的,必须得给海汉老爷们好好干活!这里不养没用的人,谁要是觉得自己干不了,现在就可以用‘裤’带把自己吊死,免得糟蹋了粮食!”
“现在带你们去上工,记住一切行动听指挥,没让你动就不许‘乱’动,谁要违反规矩……就不给饭吃!”李‘毛’仔放下喇叭,指了指队伍派头的人道:“你跟着我,后面的一个跟着一个,不许随意出列,有事先喊报告!”
走到营区‘门’口的时候,李‘毛’仔有意停了下来,指着营区大‘门’右边道:“看到那边吊着的几个家伙了吗?那都是想逃跑的人。有这个心思的人,现在就最好打消念头,逃跑的人抓回来统统都是打断两条‘腿’,吊在那个架子上示众!”
由于这批新人的身体状况不佳,还不适合安排重体力劳动,因此他们的劳动地点被安排在了内河港旁边的火车站附近,工作任务就是敲修建铁路路基所需的石子。虽然现在从三亚新港到田独的这一段铁路已经全线通车,但要实现执委会试图实现的复线建设方案还有很大的工程量,而且根据三亚城区的规划,从内河港还会修建一条沿着三亚河河岸通向北方近海平原区的铁路,以便为接下来在当地进行农业大开发提供运力保障。
李‘毛’仔把这个中队的新人带到工地上,然后领来了小铁锤,一人发了一把。在进行了简单的示范之后,苦役们便坐在地上叮叮当当地敲起了石头。他们今天至少要在这里敲上四个小时的石头,才能得到晚上那一顿的食物。
李‘毛’仔则是屁颠屁颠地跑到车站的凉棚下,向前来巡视的干部汇报道:“于头,工作已经安排妥当了。”
“知道了,你把这些新人盯紧点,有什么偷‘奸’耍滑的直接揪出来,送到三号码头的工地上去,自然有人会教他们规矩。”于大山坐在候车的长凳上用草帽扇着风,不急不慢地应道。
于大山作为首批从龙的归化民,因其一直以来表现良好,已经逐渐被相关部‘门’有意识地树立为归化民干部的代表人物。在半年前周年庆的时候,于大山就已经是由胜利港货运码头工头升任为港区管委会的主任助理,专‘门’负责协助任亮处理移民事务。而三亚新港的工程开始之后不久,于大山便被调到新港这边,重拾老本行当起了工头。不过此工头已经不是当初的工头,于大山现在并不管理具体的事务,而是在新港工程中专‘门’负责民政部和建设部之间的协调工作,主要的工作对象就是苦役营。四个苦役营,都在于大山的职权范围之内,因此在李‘毛’仔这种基层工头的眼中,于大山已经可以算是层次很高的大人物了。
“三号码头?”李‘毛’仔听了之后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三号码头是目前正在修建的内河码头之一,依照现在的施工手段,河岸的整修和修建栈桥,都需要有大量劳工下到水中配合施工,而这种苦活累活自然就被建设部‘交’给了运作成本最低的苦役营来做。这个工作需要每天在水里连续泡上好几个小时,不但消耗体力巨大,而且会对身体有一定的危害,甚至下身泡到发烂的情况也有,因此一直都是作为惩罚手段,罚一些苦役中的刺头去做这个工作。
“首长们说了,年底之前,三亚内河港的主体工程一定要完工,要赶工,那就得那人往里面填才行。”于大山抬手指了指坐在‘露’天敲石头的这些苦役道:“首长们对这些南越战俘的态度,大家都应该很清楚,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明白明白,小人完全明白。”李‘毛’仔赶紧应声道:“小人定会看紧他们,若是有那不听话的,小人自会按于头的意思去办。”
李‘毛’仔在三亚新港的工地上也待了一段时间了,自然看到了南越战俘与苦役营中其他人的待遇有所不同。现在的苦役营中除了南越战俘之外,还有来自崖城的犯人,犯了事的归化民,以及少数像李‘毛’仔这样来自大陆的战俘。而在这些人员当中,南越战俘的待遇无疑是最低等的。这些人基本上就是被当作了消耗品在使用,所有最苦最累的岗位上,几乎都是用的南越人,在此过程中所发生的工伤和过劳死,也是以南越人的数量最多。
形成这种局面的原因,主要还是执委会的态度起了一定的影响。这些南越人在人种、语言、生活习惯上都与北越有一定的区别,要改造这些人所需‘花’费的资源就相对更大,而且本地又有大量的北越归化民,多年内战形成的世仇难以轻易化解,这些南越人即便能够完成改造,想要融入到本地的生活也具有一定的难度。因此执委会虽然嘴上不说,但实际运行中就把南越苦役当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