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
“喝杯热茶。”严世蕃一蹬脚边的美婢,直起身子来,指着一边的桌子,对他们三人露出笑脸。
前两人不必多说,自然是严嵩的哼哈二将,鄢懋卿、罗龙文。
至于最后一个人则是太常寺卿赵文华,他稍稍年轻几分,面白,唇边留着两撇小胡子,此刻正快步跑到桌边,端起一杯热茶就往嘴里灌。
噗~被烫了一口的赵文华嗷地一声叫了出来。
“瞧你那傻样儿!”严世蕃无情嘲笑他:“烧的滚开的茶叶也敢往嘴里灌。”
“我这不是太冷了吗?”赵文华扯着嘴唇,嘶嘶哈哈地地喘着气。
看得出来,他在严府里非常自如,就像自己家一样。
因为这货认了严嵩当义父,严世蕃就是他的义兄,关系自然更近一层。
“行了,赶紧坐,说正事。”
严世蕃转头望向两个门下侍郎:“你们两个有几成把握,拿下这个副考官?”
两人对视一眼,面上有些迟疑。
最终在严世蕃不耐烦之前,还是丁汝夔皱着眉头开了口:“大概……两成?”
罗龙文和鄢懋卿两人纷纷侧目,似乎在惊讶两成这么低的成功率。
鄢懋卿忍不住开口道:“既然这是第一年从中书、门下选副考官,那几乎就是内定了从你们四个里面选吧?”
“就算严相不在京城,两位也不见得这么希望渺茫啊,怎么也得有个四成左右……”
“还四成?连两成都是多了!”
严世蕃有些不耐烦地道:“你们俩加起来总都共不到一成。”
“要按我说,根本就不用折腾这个,看着他们斗就行了!”
窗外寒风呼啸,室内温暖如春。
两名身着白色棉绸裙的侍女从侧室款款来到桌前,走在前面的侍女转身从后方侍女的托盘中端起茶壶,给众人以此倒上茶。
在场的众人都因严世蕃的话怔了片刻。
“不到一成?”
赵文华忍不住惊呼道:“这也太低了吧!”
“小相爷,这……这会不会是您想错了?”
丁汝夔也紧皱着眉头:“秦相势大是不错,但就算上尚书六部那边的影响,咱们的胜率也不会低于两成啊!”
“你错了。”严世蕃摇摇头:“你是不是只看见了眼皮子底下的馅饼,忘了什么东西?”
“我……”丁汝夔和万寀纷纷一怔。
严世蕃抿了一口茶水,继续自顾自地道:“你以为你们四个人就能包圆这次的副考官?”
万寀眉头紧皱:“小相爷,为何不行?”
“中书省那边都说,这次几乎必定是中书、门下的人担任副考官,而且陛下也很中意我们两省的人,会暗中支持……”
“陛下?”
严世蕃嗤笑一声:“我问你,这副考官的人选是他说了算吗?”
万寀沉默了片刻:“……自然不是。”
“副考官的人选最后是礼部决定,咱们的陛下要是说了算,他早就直接定人了!”
严世蕃嘲笑道:“估计他从头到尾,根本就没考虑过你们两个。”
丁汝夔有些不自在,万寀的面色也有些涨红:“中书、门下都是一起的,而且相比于秦相,还是严相更得陛下的喜欢,我们门下侍郎也应当……”
“那也是我爹在的时候。”
严世蕃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只要我爹在京城,你们两个当上副考官的机会很大很大。”
“但现在我爹不在,你们两个就半点机会没有!而且,你们觉得秦桧就一定能抢到副考官吗?你们把尚书六部放到什么地方了?”
丁汝夔的眉头微微一皱:“六部他们……”
“都说了你们让眼皮子底下的馅饼冲昏了头。”
严世蕃毫不客气地道:“谁说过,副考官的人选就必须得从中书、门下省里边选?”
“中书省那边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是让你们四个参选,谁说内定你们了?”
“你们只是能参与选拔,凭什么就觉得四个人就一定能争得过人家六部的十二个侍郎?”
“六部!”两人纷纷怔住了。
丁汝夔和万寀两人都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们下意识就将竞争对手当成了中书省的两个侍郎。
如今被严世蕃一说,这才意识到问题。
严世蕃轻轻摇头:“是不是见了会试副考官,想到了那么多门生,就被冲昏了头??”
按理说,这两位平时也算得上是有谋之人,但这次的表现却让人格外失望。
归根结底,还是利益动人心……或者是说,下意识就不愿意相信,六部的侍郎们还有威胁。
严世藩面上带着冷笑,击破了这两人的幻想:“这名额本来就是人家六部的,这次又没说不让六部的侍郎担任副考官。”
“他们为何不会争??”
“就算秦桧帮忙,中书省那两人也不见得能争得过尚书六部的侍郎,更何况是你们两个?”
“你们自己说说,有六部参与,你们的胜算有多大?”
“这……”
丁汝夔面色有些苍白,嘴唇翕动了几下,但终究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