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海边,然后接应越国的海运粮草。另一条路则是西至金陵渡江,自陆路接应越国的粮草。军中为此事争执不决,便决定兵分两路,齐头并进。”
“但臣窃以为此并不合适,所以特地来请陛下决定,是否应当如此。”
李乾盯着地图上的山脉、河流,微微点了点头:“看来无论怎么走,都会受到吴国水军的阻击啊……”
向东至海边就不用说了,越国的运粮船要想在海上绕过长江口,抵达北岸,必将遭受吴国水军的拼死阻击。
那么长的一段海路,对目前残缺的越国水军不亚于天堑。
而另一条路则是渡长江,取金陵。
金陵这种重地,想必吴国定然是派了重兵把守的。
若从此处渡江,吴国的水兵必然会倾巢而出,而朝廷禁军大多为北人,不善水战,到时候即便占着兵力优势,结果也不好说。
所以,这条路线的坏处是由朝廷的禁军代替越国,承担了过水路的风险。
李乾在地图上琢磨了片刻,就开口道:“至东海等着越国从海上运粮,并不可取。”
适当地往外转嫁风险,这无所谓。
但在转嫁之前还要考虑考虑,被转嫁的人能不能承受的住这个风险?
“越国势微,在那里死守一城尚可坚持。”
“可要是想开着粮船北上,突破吴国在海上的封锁,恐怕力有未逮吧?”
李靖先是一怔,随即也开口道:“陛下,臣也是担忧这个。”
“只是海上运粮要比陆运快的多,自越国出发,二三日便可到达长江北岸,送到禁军手中,途中损耗甚微,优于陆运。”
“所以军中很多将领都觉得,可以冒一次险。”
李乾轻轻摇头,到时候粮食都被吴国截了,哭都没地方哭去了。
“越国的粮船从海上北上,不仅有吴国水兵阻拦,还有风浪飘没的损耗,若核算到最后,损耗也不见得比陆运少。”
李靖却是轻笑着道:“陛下,风浪飘没不用太过担心,东海与杭州湾的风浪只有夏秋最为肆虐,如今已经进了十月,入了冬,风浪已经渐渐消退,只要避开每月的月中,便可无忧。”
杭州湾风浪最大的八月已经过去了,现在的风险已经不是那么高了。
李乾却知道,风浪在几月其实和月份没有太大的固定关系,而是和风向有关。
以杭州湾那个地形,只要是东南风或者东风,就容易吹出钱塘大潮那样的潮水来,若是西北风或者西风,风浪就会相对小一点。
李乾虽然不知道吴越那边的风向如何,但他却知道今年京城这边即便入了十月,也没有太冷。
由风的形成等空气流动的知识可知,西北方的京城、荥阳等地还热着,东南边的杭州湾可能就不太容易吹出西北风,风浪可能也就不会消去。
这种情况下让越国的船队在海上运粮,大概率就是让人和粮食一块喂鱼。
“今年情况特殊,风浪不见得会小。”李乾轻轻摇摇头,但也没跟李靖细说。
李靖微微皱起眉头:“陛下,莫非是钦天监的测算?”
“他们算出来的东西,未必准确。”
“不是钦天监算的,是朕……”李乾顿了一下,突然改口道:“朕遇到了神人托梦说的。”
李靖有些瞠目结舌,神人托梦?
“陛下,此事……”
他有些难以相信,把大军前进的策略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神人托梦上,真的合适吗?
“陛下,敢问究竟是哪位神人,同陛下说了这事……”李靖试探地望着李乾。
李乾自己也知道这话很不靠谱,但眼下神人托梦说却是最合适的。
他努力做回忆状,缓缓道:“是一个身着金甲的天神,手中托着一座金光灿灿的宝塔……”
还不待李靖多说,李乾就补充道:“不过这人看起来很不靠谱,他说的话也有几分模糊,朕也不太确定。”
“不过无论如何,都尽量不要让越国走海运。”
李靖嘴角扯了扯,还是回道:“是,陛下,臣会叮嘱前线将士的。”
李乾接着指着地图道:“在朕看来,分兵可以,但不能如原先那么分。”
他坦言道:“一路兵马赶往金陵对岸摆出渡江之势,另一路兵马要继续向西,沿长江南下,在芜湖、甚至南陵一带渡江。”
顺着李乾的指向,李靖很快就猜到了他的意图。
“陛下是想让禁军在两地互成牵制之势?”
李乾点点头,接着道:“如果吴国派大量水兵把守金陵,那芜湖一代守势必然空虚,此时可令金陵驻军佯攻,拖住吴兵,在芜湖则可渡江,反之亦然。”
单这样看的话,相互牵制的用兵策略可要比之前的分兵强多了。
但李靖却忍不住苦笑道:“陛下,其实大军之前也曾考虑过如此渡江。”
他指着地图上道:“本来他们还打算,一路兵马直接从扬州南下,做渡江之势,威慑对岸的镇江。”
“另一路兵马则向西而去,威慑金陵。”
李乾皱眉想了片刻,还是道:“这样似乎也可以。”
李靖无奈地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