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
众多士兵脸都白了,要么跃下河水,要么攀上飞絙,向河对岸赶去。
“别跑,都回来!”
刘光义大声叫住那些渡河的军士,众多将领们也齐齐呼喊。
以潮水涌来的速度,这些人根本到不了对岸,到了河心就会被大水冲上,还不如回来迎敌。
只可惜左威卫远远到不了那么令行禁止,人在危境下下意识就会相信自己的判断。
眼见事不可为,军士们全都乱成一团,刘光义恨恨地跺了跺脚。
既然无法守下来,那就只有先保全自身了。
他转头望向赵匡义:“将军,咱们也撤吧!”
“好……撤……”赵匡义的一张大黑脸却有些苍白,说话时嘴唇都在打哆嗦。
“将军,你怎么了?”
“赵将军你没事吧……”一众将领这才注意到他的情况,纷纷吓了一跳,七手八脚地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受伤。
结果就在赵匡义的屁股上,发现了一根直愣愣还在晃悠的箭羽。
“赵将军乃真勐士也。”
一个将领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赞叹道:“身披箭创,与我等同行百余步,视剧痛如无物,真汉子!”
“去你娘的,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冒酸水!”
刘光义一巴掌湖在他后脑勺上,怒道:“吴兵都杀过来了!”
“分头跑,别让人一窝端了!”
他恨恨地望了一眼河面,又转回头来咬牙切齿地对众将道:“都他娘的跑快点!谁要是让吴兵抓了俘虏,可别指望老子会顾忌你们,不去攻城!”
“是,将军!”
一众将领登时便做鸟兽散,生怕自己被抓了。
刘光义则扶着黑脸发白的赵匡义,躲避着如雨的箭支,专门往密林里钻。
只是他们两衣着如此威风,如此与众不同,吴兵们又怎么肯放过这两条大肥鱼?
“追!”
“别放跑了那两个人!”
吴兵们追杀着逃散的左威卫,还有一大票人向赵匡义这边冲来。
突然间,河上传来轰地一声。
所有人都一惊,转头望去,发现那汹涌的潮水已经冲过来。
正在努力往河对岸跑的那些左威卫、工匠们果真刚游到河心,一声声惨叫传来,便被吞没在了汹涌的河水中……
“换,换上小兵的衣服!”
赵匡义脑门儿上冒汗珠,趁着所有人都愣神的时刻,发挥了急智。
“对,换衣服!”
刘光义搀着赵匡义,两人急忙钻进密林中。
乱军之中,这时候受惊的人到处跑,他们俩很快就找到了另外两个倒霉蛋。
饰着红缨的金纹兜鍪被扔进河边的烂泥中,泛着漂亮银光的山文甲也被脱下来,噗通一声扔进草丛里……
两人一身灰扑扑的麻衣,继续往前跑。
此时吴国的水军也已经杀到,隔断大河,让对岸那两万多左威卫只能干瞪眼儿。
岸边的左威卫乱成一团,有了水军,河对岸剩下的那两万多人根本不敢再渡河了,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惨剧发生。
三千多左威卫们乱成一团,有的大吼着杀向了冲来的吴军,但更多的还是向四面八方溃逃而去。
赵匡义和刘光义本欲混在里面跑了,怎奈吴兵之中还有人专门盯着他们,杀开左威卫的重围继续追,便追还边高喊道:“抓住那个又黑又胖的瘸子!他肯定是条大鱼!”
“他腚上有根箭,别让他跑了……”
泗州城守将沉玚和周隼也听到了这喊叫,同左右打听一番后,这才知道赵匡义之前的衣着甲胃不同于常人。
两人眼前一亮,立即驾着战车追赶而去。
同朝廷死战到底,消灭这三万左威卫,几乎没有希望,他沉玚只是听了大将军孙武的一个计策,又不是孙武本人。
如今唯一的机会,便是抓住什么朝廷中的重要人物作为人质,以此来胁迫朝廷退兵!
“追!追上那个人,重重有赏!
”沉玚大叫道,吴兵们也嗷嗷地冲了上去。
刘光义搀扶着赵匡义,自己又跑不快,实在是难受的不行。
可他心里苦,可赵匡义更苦。
他腚上扎着的那根箭,不仅跑路的时候钻心的疼,此刻竟然还成了人家认出他的法宝。
“二爷,快,快骑马!”
乱军之中,一个身着布甲、留着络腮胡、作小兵打扮的人突然飞速跑来,手中还牵着一只棕毛的大马。
此人正是方才四散跑开的将领,呼延赞。
刘光义先是大喜,随后又回过神来,指着赵匡义屁股上的箭,怒道:“将军都中箭了,怎么能骑马?”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这支箭恰好就射在了赵二高贵的臀部。
如今情况危急,不可能有随军郎中来给他做手术,刘光义又害怕箭上带着倒钩,根本不敢给他拔箭,所以只是趁着方才换衣服的机会,把箭支留在外面的那一截砍下去了。
否则一走一晃,非得疼死赵匡义不行。
这种“腚上长刺”的局面,呼延赞也是头一次遇到,把他也整不会了。
“那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