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吴国的探子们见了朝廷威严的军容,几乎吓得魂不附体,屁滚尿流地便跑回了泗州城。
泗州守军本来都快绝望了,准备开城门投降。
差距太大,根本就没有抵抗的念头。
若是开城门投降,等朝廷册封了新的吴王下来,或许他们还是能在这泗州城做官……
但没想到的是,预料中的攻城根本没有来,三十万朝廷兵马有绝大部分都绕过了泗州城,直奔后方盱眙而去。
只留下那么一小撮禁军,依旧在那边驻扎着……
当然,相比于泗州城内仅有六千的守军,这些兵马依旧是一个无比庞大的规模。
但最起码也没那么绝望了不是?
此外,还有一件事也在刺激着泗州守军的意志,孙武的守城之策。
泗州守将沉玚从前在孙武账下,随他征战楚国、越国,后来因为一些朝堂之事,才被调到泗州城来。
他来到这里之前,朝廷的旨意就到达了吴国,当时孙武便察觉出问题,就泗州的地形、守城叮嘱了沉玚几句。
但也只是粗略的叮嘱,至于真正的布防,孙武本打算等朝廷兵马到了,他再来泗州亲自布防。
谁料世事变迁,孙武如今已不在吴国,只留下这道交给沉玚的守城之策,作为他对吴国的最后遗泽。
沉玚目光坚定,回想着当日孙武的种种叮嘱,在石梁河畔一一布防……
石梁河对岸,再走五里,便是左威卫连绵的军营。
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晨风吹拂着军帐,此刻军营中早已空荡荡的,只剩下两三百左右军士和赵廷美在此护营。
其余人马已经行军四里,来到了石梁河畔。
河面上漂着一层朦胧的薄雾,隐隐能望见远处河对岸的葱郁草木,细腻湿润的河风拂面,却怎么也吹不开这层薄雾。
“天助我也!”
赵匡义坐在一匹毛发纯白的高头大马上,一身威武的山文甲,头戴双翅红缨兜鍪,横枪立马,望着奔涌的石梁河水,高兴地一拍大腿:“恰逢大雾,我军必胜之!”
在他身旁,左威卫大将军刘光义也是差不多的打扮,只不过他骑的则是一匹黑马,此刻刘光义颇为纳闷,忍不住转头问道:“将军,为何有大雾,我军就能胜?”
“枉你还为将军,连兵书都没读过吧?”
赵匡义瞪了他一眼:“河面有大雾,泗州城里的吴军便看不到我军渡河!”
“最惊险的渡河不用担心,而我军兵力又五倍于泗州守军!如何不胜?”
刘光义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能开口。
不管有没有雾了,三万对六千,这场仗似乎也没什么悬念,何必为了这么点小事罪他呢?
“将军所言有理。”
刘光义讪笑着奉承道:“此战我军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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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梁河对岸,沉玚望着这河面上笼罩的一层薄雾,亦是非常兴奋:“天助我也!恰逢大雾,我军必胜之!”
副将周隼心里却有些没底:“为何大雾便是我们胜?朝廷兵马看不到我们,可我们也看不清他们的动向啊!”
沉玚却轻轻一笑:“今日有雾,左威卫在河对岸便看不清这边的情况,最利于我军设伏!”
“至于我们……需要看清他们的动向吗?等他们渡河过来,入了我们的埋伏,到时候直接打就是了。”
“这……”
周隼一脸难色,忍不住道:“不知道左威卫的动向,连他们是否在这红泥湾渡河都不知道,若他们在别处渡河,我们岂不是白埋伏了?”
沉玚立在战车上,遥望笼着薄雾的河面,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此处虽为石梁河中水流最急的几处之一,但河道却窄,大将军曾言,朝廷兵马若有攻泗州,必会选此处渡河。”
“这……唉~”副将幽幽叹了口气,不知该怎么说。
沉玚转头望着他,神色又凝重起来:“上游的水军部署的如何?”
周隼也立刻打起精神来:“将军放心,八百人早就全数到了,一个也不少。”
“现在杨将军正带着他们拦水,不管左威卫从哪渡河,都能冲他们一把!”
沉玚却微微皱了皱眉:“不要拦太多,若水流太缓,定会被左威卫看出端倪来。”
“您放心!”
周隼得意一笑:“杨将军可是老手了,兄弟们也都是有经验的,定不会叫朝廷的那些旱鸭子看出来!”
沉玚默默点点头,凝望着远处河面。
河上雾气突然出现一阵不正常的翻涌,水花声也渐渐变大……
沉玚眸子一缩:“来了!”
石梁河对岸,赵匡义依旧跨在马上,手持长枪,望着滚滚河水,一队队禁军搬着早就扎好的蒲筏、械筏,跳入河水中。
先前游过去的善泳军士也在河面上连起了一条条飞絙,步卒们便牵着这些粗大的绳子,跋涉过河。
突然,前方有一名传信的兵士渡河回来,也不顾身上正在滴水,便跑到赵匡义马前,俯身禀报道:“将军,前军三千人,已尽数登岸,并未发现伏军!”
“好!”
赵匡义哈哈一笑:“吴军果然还被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