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道荣似乎也看出来,混混们奈何不了他,便又抬起头,轻蔑一笑,出言挑衅道:“原来是帮软脚虾,爷爷让你们打,你们又能如何?”
混混们怒极,只觉得作为人的尊严受到的眼中的羞辱和践踏。
“他娘的!打脸!往他脸上打!”混混头子气的脸色涨红,直跳脚!
邢道荣吓了一跳,急忙再埋下头去:“好汉饶命!”
但混混们却不听他解释,一拥而上……
离开了包围的李乾已经东转西转,来到了城西,在一处茶楼里歇脚。
这里二楼临窗位置,外面是人来人往的大街,三人坐在长条凳上,围在一张高脚四方桌前,桌上的青枝玉蔓的茶壶中飘出淡淡白气,散发着幽幽茶香。
李乾灌了口茶水,还不忘叮嘱吕布:“你赶紧让人再去看看,免得出什么事儿。”
“能有什么事儿?”
吕布大大咧咧地道:“老爷,我观那个邢道荣还是有点本事的,怎么可能连几个小混混都对付不了?”
“说不定人家现在早就把那些小混混打的哭爹喊娘,扬长而去了!”
“让你去你就去!”
老太监终于抓住了话头,板着脸怒斥道:“吕奉先,竟然敢抗命不遵……”
吕布急忙打断道:“谁说我不遵了?我这不是想找别人去吗?”
“要是我去了,再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你先去嘱咐一声,万一拖得久了,出意外怎么办?”
李乾无奈道:“无论如何,也得确保邢道荣的安全,毕竟人家帮了咱们。”
“是,老爷。”
吕布当即应下,还嘿嘿笑着道:“老爷,那你们可不要到处走啊,万一再遇到这种事儿就坏了。”
老太监不屑地嘟囔了一句:“要不是你这瘟神,老爷到哪都没事儿……”
“行了,你赶紧去赶紧回。”
李乾嘱咐了一句:“我和老魏就在这等你。”
“好嘞!”吕布急急火火地跑下了楼,李乾却是望着街上的人流,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
不过安静并未持续多久,一伙穿着蓝色圆领襕衫的年轻人便谈笑着上了楼,叫了一壶茶,几碟点心便开始大大咧咧地谈笑起来。
李乾往他们那边打量了一眼,见这几人身上的襕衫和他们腰间系着的代表身份的蓝色丝绦,便认出来这几人都是秀才。
“今年秋闱我恐怕是没戏了。”
一个头戴四方巾的士子面上带着几分黯然:“读了这么多年书,来京城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中人之资……”
“何须灰心?刘兄?”
坐在他身旁的那秀才笑着安慰道:“只不过一场文会而已,诗词写的好,不代表他的文章就做的好。”
“不错。”
另一边的秀才也笑着道:“今年可是千载难逢的时机,可不能放弃!告诉诸位一个好消息,听说今秋大比的考官要加上翰林院的人呢,不再只是从中书、门下和尚书省里出了。”
“真的?”
其他几名秀才一脸惊喜地望着他。
“小道消息,做不得真,做不得真的……”虽是这么说,可这秀才脸上依旧挂着得意的笑容。
几名秀才一下子兴奋起来,小声地谈起了又可能出任京畿考官的人选,以及他们喜欢的文风、文章特点……
李乾笑着望了他们一眼,突然转头望向老太监:“你说,要是我也去考一考秋闱,能不能中个举人?”
老太监被他的奇思妙想吓了一跳,磕磕巴巴地不知道该怎么劝李乾:“老爷……乡试得需要亲供、互保、具保……咱们根本拿不出来啊……”
李乾忍不住失笑,单单亲供这么一项就不好写。
这玩意儿是个人亲自书写的履历,连祖上三代的情况都得详细交代清楚,避免一些身家不清白、或者是贱籍的人参加了科举。
自己要是写这玩意儿,那该怎么写?
父亲是皇帝,庙号为穆宗,爷爷是皇帝,庙号英宗……恐怕去京兆府报名时,就会引得一番鸡飞狗跳。
摇摇头甩开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李乾抿了口茶,装作吃点心的样子,又继续听起秀才们那边的谈话来。
过了这么一会儿,秀才们就已经换了话题,开始谈论起今年秋闱的热门人物来。
“听说今年奸相秦桧的有个亲戚也要在司隶州考秋闱。”一个秀才神神秘秘地道。
司隶州,或者叫直隶州,是京兆府所属的州的名字。
不过现在各个州基本上都没有长官了,而是由朝廷直接统辖各个郡。
现在各州的存在感已经极低,基本也就是乡试时人们才想起有这么回事儿了。
“秦桧的亲戚,那岂不是必然中试……”
几名秀才下意识压低了音量,脸上同时露出义愤填膺之色。
“慎言,慎言!”
似乎是聊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那个带四方巾的儒生急忙制止了几名同伴,强笑着开始转移话题。
“听说今年的能人不少啊……”
“不错,前日咱们在文会上遇到的那个黄巢就做得一首好诗……”
他们说得正欢,李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