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呢,老吴,一会儿你去哪吃啊?”
“还去什么地方吃?直接让人买了送到衙门离去吧!”
吴省兰笑着摇了摇头:“咱们这些人啊,都是劳碌命,连吃饭这会儿功夫也挤不出来。”
苏凌阿扯着大嗓门道:“没办法,为了大乾的百姓,咱们忙点也没啥。”
“还是衙门里的事儿重要,咱们耽搁一会儿,百姓就多苦一年啊!”
“不错。”吴省兰也笑着道:“当官就得有良知,不能多耽搁上衙的时间,得为民办事……”
两人笑着走远了,其他大臣却是气的牙根痒痒。
马的,挤兑谁呢?
但眼下大臣都走了这么多,再想把皇帝叫回来也是不可能的了。
剩余的众多文官们相互望了一眼,却是齐齐叹了口气。
这上的叫个什么朝啊?
摊上这么一个皇帝,摊上这么一帮子同僚,如何能治理好大乾?
穿着绯袍的大臣们三三两两地结伴从威武阔气的乾阳殿中走出来,秦桧在几名中书官员的陪同下,缓缓来到了文渊阁的值房。
“父亲。”秦禧等在值房里,见秦桧进来急忙问好。
“嗯?”
秦桧诧异地打量了他一眼:“这几天去哪了?怎么没见你?”
秦禧早有准备,急忙回道:“周磊表叔刚刚出狱,身子有些虚弱,姑婆那边也忙不过来,所以娘就让我去给他们帮了帮忙。”
秦桧微微点了点头,刚要移开视线,就皱起了眉头:“脸上怎么回事儿?”
“啊?”秦禧一怔:“什么脸?我脸上怎么了?”
他伸手就在脸上摸,似乎真不知道脸上又什么异样。
秦桧又仔细瞧了瞧,这才摇摇头:“方才为父看错了。”
秦禧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秦桧走到桌桉后坐下,值房的门却突然被敲响了,他眉头微微皱起,秦禧急忙走到门边打开门。
敲门的却是一个青衣的宦官,望着秦桧还有些忐忑:“秦相,陛下有请,在政事堂。”
秦桧一怔,又重新站了起来,神色间却是有几分意外。
“走吧。”
政事堂中,李乾望着眼前的秦桧,思索着说辞。
今天叫秦桧来,不是为了今天朝会上他的态度,而是为了提拔李格非的事。
既然是秦桧的亲戚,那在提拔之时,顺便卖秦桧一个人情还是不错的。
“秦相。”
李乾缓缓站起身,笑着道:“前几日朕读书时,偶然读到一篇文章,名为《破墨癖说》,其行文雄健,针砭时弊,颇有一番气象。”
秦桧:??
李乾面上带着笑意,接着道:“其中最让朕深有感触的,还是那句‘碔砆之所以不可为玉,鱼目之所以不可为珠者,以其用之才异也’。”
秦桧闻言先是一怔,斟酌了片刻才答道:“陛下之言,臣也颇为认可,材质天生天赋,难以改易。”
“如前陇西郡守宋昪,此乃贪官,无论放到何地都难以改易其品性。”
李乾一怔,随即不在意地笑了笑,又接着道:“这话有理,朕也会一直盯着那宋昪,要是他还是那么胆大包天……”
这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李乾又道:“不过,朕看完这《破墨癖说》后,才发现其作者正是国子监的一名太学博士。”
他感慨着道:“如此有才之人,朕觉得他被埋没在国子监却有些可惜了,不如再往上提拔提拔。”
秦桧有些晕乎乎的,跟不上皇帝陛下的思路了。
本以为他说什么碔砆之所以不可为玉的,是说今天宋昪的事,可没想到他话头一转,又来到了这作者身上?
能不能说话直白点?
李乾笑呵呵地望着秦桧,见他又附和道:“陛下所言极是。”
“太学博士若调任,六部员外郎便是不错的去处,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朕也是来征求征求你的意念嘛!”
李乾笑着道:“那天朕托人打听之后,才知道这博士和你秦相有些关系。”
秦桧一下子怔住了。
李乾却不紧不慢地端起桌上的黄瓷茶盏,轻轻抿了口:“这《破墨癖说》,乃是太学博士李格非所着。”
“秦相,你应当认识此人吧?”
秦桧愣了片刻才回过神,藏在衣袖中的手已经下意识地捏住了,不过他还是忍住心中激动,开口回道:“陛下,此乃臣妻的长辈,也是臣的长辈,臣认识。”
李乾笑着道:“那你觉得,他去哪一部当员外郎比较好?”
秦桧在外朝的势力一向不是很强,李乾觉得,如今自己给他一个机会,还让他自己明着挑,他应当不会错过的。
果然,秦桧平复下心情,思索了片刻,开口回答道:“长辈任命,臣不敢置喙,但今日陛下相询,臣不得不答。”
“臣这姑丈喜静不动动,唯独喜好读书着文,臣以为礼部最适合他的性格,为陛下效力。”
礼部?
这个选择倒是出乎了李乾的预料。
他本以为秦桧选最要害的吏部,或者是掌管财政的户部,没想到竟然选了个礼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