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王凤急忙快步走过去,扶住了那中年妇人的胳膊。
“凤儿,你可得帮帮我。”
王凤的二姑亦是个中年美妇,看模样保养的很好,比之王凤也年长不了多少。
只是如今两只眼睛哭得像桃子,却是再也看不出貌美了,此时她见了王氏更像是见了主心骨,急忙抓住她的胳膊:“凤儿,你表弟今天下午被永寿县的官差抓走了,到现在还生死未卜!”
“你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你可得救救他啊!”
“啊?抓走了?”
王凤也是一惊:“他们有票牌吗?什么罪名?”
“前日嘉会坊里有一家富商被盗,丢了半箱珠宝首饰,富商的老娘想要拦住那窃贼,还被推搡了一下丢了性命!!”
“你表弟和他那两个狐朋狗友刚好在哪里闲逛,人家就一口咬定是他们做的!”
二姑哭得泪眼婆娑:“你表弟那孩子,虽然平日里不正经,但也算老实,他又如何敢入户行窃,又如何敢杀人?”
“如今入了永寿县的大狱,这得遭多少罪啊!”
秦禧在一旁,端着茶水奉上来,安慰道:“二姑婆稍安勿躁,我去让人知会永寿知县一声,立马就把表叔放出来!”
“就是啊!”
王仲岏也轻轻拍着桌子,大大咧咧地道:“二姐,早就跟你说不用着急了!一个小小的永寿知县,又如何敢跟我们家作对?改日就叫他丢了乌纱帽!”
“伯阳,你亲自去跑一趟,可莫要给那知县好脸色!”
“是,外公!”
秦禧低垂着头应下。
如果当初没出现意外的话,眼前这人本该是他爷爷,只是世事变迁……
“且慢!!”
王凤叫住了正要往外走的秦禧,又转回头来:“二姑,是不是前日那富户就报了官?”
“是……”二姑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那为何今日下午官差才去抓人?”
王凤深深皱着眉头,还有半句话她没说。
永寿县莫不是不知道二姑家和自己家的关系?
他们既然敢抓人,要么是有了真真切切的证据,要么就是别用有心……
“他们昨日是来家里问过,但只是问了问就走了。”
二姑哭哭啼啼地道:“可谁想到今日又来了,二话不说就把你表弟抓走了……”
本来都放下了,可隔了一日又突然来拿人……
王凤眯了眯眼睛,转身望着秦禧:“你去皇宫,把你父亲叫回来!”
秦禧虽然不解,但还是乖乖地领了命出去,骑着马快速向皇城跑去。
~~
秦府被闹腾的不行,永寿县县衙也是一阵鸡飞狗跳。
“长孙辅机!你不要命了你?”
县衙后堂,知县张晚秋眼珠子瞪的熘圆:“那可是秦相的亲戚,你都敢让人去抓?”
永寿县的周县丞、王主簿两人也早就得知了风声,齐齐赶到了知县的值房。
“嘿嘿,县尊大人稍安勿躁!”
长孙无忌穿着他的鲜绿色官袍,头戴乌纱小帽,看起来像模像样的。
他笑着道:“下官也不想为之,只是今日再核对了一下那日的情形,发现只有那三人嫌疑最大!”
“如今也只是传唤而已,只要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不对他们用刑就可。若之后再查清楚他们没问题,再放回去不就行了?”
“你小子少跟我装疯卖傻!”
张晚秋急的嘴里冒燎泡:“那秦相的亲戚,你一个没事儿放回去就完了?到时候恐怕就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秦相不跟你一个小典史计较,可万一他盯上了我,那我这知县是当还是不当了?”
张晚秋真是欲哭无泪。
什么叫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这不就是典型吗??
周县丞、王主簿也颇为同情地望着张知县,倒霉,真倒霉啊!
长孙无忌一看上司急的都快跳河了,也不得不跟他透露点实情,安一安他的心。
“县尊大人,实际上抓此人也不是下官的本意。”
他面上满是为难:“这也是……上面的意思?”
上面的意思?
张晚秋闻言登时也不跳脚了,县丞主簿两人也愣住了。
大家早就知道长孙无忌这小子是个关系户,他能接触到“上面”也不奇怪。
只是,这个上面究竟是谁呢?
当初提拔他的好像是吏部尚书和大人,难道这是和大人的意思?
好像不对啊,和大人已经不在京城了!
知县张晚秋张了张嘴,但又闭上了。
这小子的舅舅是刑部郎中,刑部……难道是蔡京,蔡大人?
联想到近日以来,秦相和蔡大人之间的矛盾,张晚秋渐渐回过味儿来。
一个巨大的阴谋似乎即将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