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终于被说动了。
他在兴和楼吃了和珅那么一桌子菜都不值一千两银子,这么一看,请和珅吃饭倒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嗯……”
严嵩面色转晴,缓缓点了点头:“老夫作为左相,确实不能失信于人,而且今日恰好有些公务要同和大人商议。”
“你让严仪去和府上说一下,今日中午老夫请和珅过来用饭!
“爹,您终于想通了……”
严世藩泪流满面,赚钱大业又向前走了一步!
他抹了抹鼻子,立即站起来就往外走。
“爹,我这就让人去备菜!”
“且慢!”
严嵩伸手制止他:“不用你,老夫亲自来!”
“啊?”严世藩一怔,胖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爹,您还真打算自己下厨啊??”
“那是当然!”
严嵩点了点头:“都说了不能失信于人,说亲自下厨,就要亲自下厨!”
严世藩小小的独眼里有大大的问号。
“爹,从小到大,我还没吃到过您下厨做的菜呢!”他竟然开始吃醋了。
“今天你就能吃到了。”严嵩面无表情。
“好嘞!爹!”
严世藩愉快地应下,心说今天可真是双喜临门:“我这就让人去准备食材,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保准都给您弄来!”
“也不用。”
严嵩面无表情地道:“老夫亲自去后院摘就行。”
“您那后院一共几个菜啊?还做九菜席面?”
严世藩哭笑不得地道:“再说了,一顿饭总不能一点荤腥都不见吧?难道您要把院里那只鸭子炖了?”
说到鸭子,严嵩终于皱了皱眉头。
“不吃那鸭子!那只鸭子得了疯病,整天杵到墙根扒草吃,老夫还看它去啃杏树皮了!”
“你找个郎中来给它看看。”
严世藩张了张嘴,想要吐槽,但又不知从何吐起。
“爹,那鸭子不是疯了,是饿的!”
“您连豆糠都舍不得喂,鸭子吃完了院里的草,那不就得啃树皮了吗?”
能啃的动还好,关键时刻那鸭子啃不动啊,都快饿得快没鸭子样了。
严嵩倒是一怔:“老夫每天都给鸭子喂剩饭,怎么可能饿着它?”
“爹……”
严世藩无力地道:“您那碗里能剩几粒米?”
严嵩恼怒了:“老夫说它病了,它就是病了!你赶紧去找郎中!”
“行,儿子这就去。”
严世藩无精打采地向门外走去,得,以后还得偷偷摸摸过来喂鸭子了。
不过,让鸭子这么一打岔,严世藩倒是忘了关心做菜的食材。
几年后,每当严世藩回想起这一刻来,还是后悔的想抽自己大嘴巴子……
另一边,和府。
和珅刚让人给永寿县那边传了话,询问了长孙无忌的事,这边又接到了严府传来的消息。
和珅穿着简单的红紫色的绸褂,头顶黑色瓜帽,手上还戴着一颗绿出水的宝石戒指,一副普通富家翁的打扮,似乎还有些难以置信:“严嵩今天要请我吃饭?”
严仪老老实实地答到:“我们老爷说的是今天中午恰好空出了时间,所以特地来邀和大人赴约。”
“好!”
和珅噌地一下站起来,笑着道:“今天可真是双喜临门!”
“去回严相吧,今日我一定准时拜访!!”
“谢和大人。”严仪得了回复,急忙屁颠屁颠地跑回去了。
和珅也没多耽搁,叫上刘全坐着轿子就出了门。
“老爷,咱总不能空着手去吧?”刘全委婉地提醒道:“怎么也得带上点东西,意思意思啊?”
“意思意思?”
和珅掀开轿窗上的帘子,看着轿外的刘全,微微皱眉:“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儿。”
空着手上门太失礼数了。
毒辣的日头高挂,和大人眼睛往热闹的大街上一扫,登时顿在了一个买点心的小摊上。
“刘全,去称二两枣糕。”
“好嘞!老爷!”刘全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有钱归有钱,和珅可不是人傻钱多速来的那种。
他今天是去蹭饭的,可不是去当冤大头的。
和大人正在轿子里捋着肚皮,一边猜测严嵩的九个菜应该是什么菜,一边后悔早上在皇宫吃的太多了。
突然之间,轿子在外面被人拦住了。
“没长眼啊!敢拦我们和大人的轿子?”
刘全噌地一下就从轿子旁冲了过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侄今日实在是有事要说,冲撞了和世叔,还望恕罪。”那人似乎在赔笑道歉。
刘全见到那人似乎也吃了一惊,笑着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小相爷啊!”
和珅也眉头微皱,起身向轿外走下去。
掀开轿帘,他便见了一个穿着白绸断卦的独眼白胖子正立在轿前,与刘全谈笑。
“和世叔,小侄向您请安了。”严世藩毕恭毕敬地作了一揖。
伸手不打笑脸人,和珅也笑着下了轿子:“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