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禹国,北地,长亭镇十里外的一个小村庄。
腊月二十八,傍晚时分。
这天,天色暗沉,北风呼呼的刮着,本就积着厚厚的雪地,此时天空又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
一座残破的农家小院里,坐落着两间破陋的土坯房,院内和屋顶都积满厚厚的一层积雪,房檐下缀着一排排冰锥,像一把把利剑挂在屋檐上。
“啊,鬼啊!!!”
突然,一道惊恐的尖叫声划破了沉寂的小院。
这时,只见一个男人从土坯房里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惊恐的身影在院中的雪地上打了几个滚,才仓皇的离开。
再看昏暗的屋里,站着俩个女人,相互依偎在一起。一个是四十来岁的妇人,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
在她们的几步之遥的土榻上还躺着一个人,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此刻她的脑袋微微晃了晃。
“姨娘,小姐,小姐她……诈尸了吗?”
小丫头的声音颤颤巍巍,带着哭腔,吓的她微微朝后缩了缩脑袋。
毕竟,在半柱香之前,她家小姐已经香消玉殒断了气,就连身体也已经凉透了。
否则,刚才王丫子也不会像见了鬼一样的逃了出去。
话音刚落,半开的大门被风一吹,嘎吱作响,一阵风雪从门外飘了进来。
寒气顿时蔓延到整个屋里。
柳姨娘浑身打了个冷颤,原本呆滞的眼神突然回了魂般冲向了土榻。
“不会的……不会的,我的零儿啊啊!”
“姨娘!”
小豆子见状,急忙想拉住柳姨娘,可手里的力气不够,不但没有拉住柳姨娘,自己也失去中心中心扑倒了土榻上。
“呃……唔!”
药零浑身冰冷刺骨,在漆黑一片的梦魇里,她挣扎了许久。
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才从深渊里爬了出来,死而复生般的喘过一口气。
却被身上俩个人压得喘不过来气。
刚才,她只是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一个男人朝着她伸手,突然,那个男人就鬼叫般的跑开了。
这身子刚刚才能动一下,又被两个女人压着,艰难的才吐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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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好重。”
“啊?小姐说话了,说话了,不是诈尸,姨娘,不是诈尸……”
“是是,我的零儿没有死……没有死,真是老天保佑!”
此刻,药零身子一轻,便被柳姨娘抱在了怀里。
显然,刚才柳姨娘也清楚的听到了药零的声音,眼睛噙着的泪水顺势就落了下来。
“真是皇天老爷显了灵,小姐没有死……她还活着。”小豆子激动的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也扑了过来。
主仆二人此刻喜极而泣,抱着药零便痛哭了起来。
药零感受着她们的温度,微微挪了挪手臂和腿脚,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应。
看来,这副身躯就是爸爸说的机缘。
‘只要你能好好的活着,就算倾尽我这毕生的巫力又何妨……’
爸爸的声音此刻还在脑子里回荡,药零恍惚间湿润了眼眶。
生在巫师之家的药零,出生便身患怪症。她身体内虚,不能吹风,吹风就会大病一场喘不过气来。体温从未超过三十五度,却还见不得阳光,只要被阳光照一下就会浑身刺痛般生不如死!
如此怪症,即使在科技发达的21世纪也无药可医。
若不是,父亲用巫术为她续命,怕是早就夭折。
可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有活过十八岁生日。
父亲说,她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药家历代泄露天机太多,这天谴却报在了她一人身上。
每每提到了这里,父亲总是痛不欲生的忏悔,他多么希望天谴能在自己身上,而不是在自己的女儿身上。
十几年来,她从未感受过阳光的温暖,也从未感受过微风的抚摸,甚至连房间的窗户都未打开过。
对她来说也许死了比活着更加的自在吧。
就当她以为自己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父亲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法子,说是可以让她的灵魂在这世上寻到适合的身体,这样就可以继续活下去了,甚至,还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在外面行走。
她有拒绝过,却看到一个父亲无比愧疚而燃着希望的眼神,她妥协了。
终于,他们成功了,她真的活过来了,借助另一个身体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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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我快喘不过气了。”
身体的紧致感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轻轻吐出一句话。
柳姨娘猛然清醒般放开了手臂,上下张望着药零:“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快告诉娘。”
对于女儿的重获新生和害怕失去,柳姨娘的声音莫名的带着颤抖。
药零缓缓摇了摇脑袋:“没有不舒服,是你勒的我太紧了。”
“哦哦,是娘不对,是娘大意了,不应该用太大的力气……”
药零没有在意柳姨娘的自责,开始环顾四周,她现在首要目的是搞清楚自己是在何地重生,然后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