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年说这句话时,眼睛盯着傅擎深。
接这句话的人是傅擎深。
他眼眸沉沉如水,波澜不惊下似乎压着翻滚的情绪,喉结上下滚动,他轻笑:“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是的!两年前,所有人都觉得安年死了,就连顾星洲和陆景思在海上搜救队搜寻无果后不曾抱有希望。
可傅擎深却固执的认为安年活着。
就连事后,陆景思想要办一场追悼会,傅擎深都能在得知的第一时间砸了会场……
傅擎深这两年的变化不止一丁半点,他对安年的执念几乎可以说是偏执。
可念念不忘,却有回响。
安年回来了!
陆景思红着眼眶打量安年和傅擎深之间的气氛。
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空气淡淡的流动,他们都在凝望着彼此,消化着这件事带给他们的震撼和惊喜。
这样的沉默过了片刻,还是傅擎深先开口,他目光落在安年臂弯处的另一束菊花。
“是要去看奶奶么?”他声音很轻。
安年还是很快从思绪中回归,她点头:“嗯。”
“我陪你。”傅擎深说。
陆景思松开安年的手臂,她道:“我和星洲在外面等你们。”
安年点头应下,她和傅擎深并排去了傅老太太的墓碑前。
安年很恭敬的将菊花放下,她看着墓碑上老人的遗照,那慈祥含笑的眼眸让她一恍惚像是又回到了更早以前。
奶奶得知她怀孕后高兴的合不拢嘴,以后的每一天,只要她外出,车开进傅家老宅的时候她总能看到老人伸长了脖子张望的样子。
眼角无声息的湿润,原来目光所及的回忆都是这样磨人的。
傅擎深全程都没有说话,待安年准备要走时,他这才深深的看着老人家的墓碑,嘴角抿出一个欣慰苦涩的笑。
奶奶,年年回来了……
顾星洲开车带着陆景思。
安年坐到了傅擎深的车上。
车子启动引擎,窗外的风景线不断倒退。
傅擎深似乎找着话题想要跟她聊聊:“陆景思结婚了。”
安年侧头看他一眼,男人精致的下颚线绷的很紧,此刻的他和记忆中最后一幕的傅擎深重叠。
安年轻笑:“我知道。”
“是和顾星洲。”
安年再次点头,大概是一年前,她刚从医院的病床上醒来时,那一段时间她迷迷糊糊的,有时候不认人。
许一承变着法的找曾经和她相关的人和事说给她听……
她从那个时候就知道了。
“他们结婚一年了,过的应该很好。”傅擎深嗓音低沉,他不断的说着。
安年挑了挑眉,她看向他:“那你呢?”
她忽然挑开了这个话匣子。
傅擎深眼眸略微灼热,他飞速的侧头瞥了她一眼:“我在等你。”
安年笑了,她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的:“我要是回不来呢?”
“没关系。”车速渐慢,心脏被人一把捏着一样,傅擎深又扭头看了安年一眼,“那我就等一辈子。”
安年沉默片刻,她哑然无声的笑了笑。
收回视线,两个人一路再无话。
顾星洲的提议,他们在回到市区后四个人同堂吃了午餐。
陆景思拉着安年一起坐下,对面的桌上便是傅擎深和顾星洲。
也许,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两年后的今天,他们四个会这样心平气和的坐在一张桌子上。
陆景思看着安年,不知道泪水是怎么砸下来的。
总之,这顿饭吃得很压抑,全程都是悲伤的气息。
“谈谈?”顾星洲看着陆景思和安年抱成一团痛哭的样子,他朝着傅擎深开口。
傅擎深起身跟了出去。
餐厅外,两个人男人插兜站在一起。
烈阳当头,傅擎深抬手挡了一下头顶的光。
他听到顾星洲开口:“傅擎深,我其实一直都看不起你。”
傅擎深没开口。
顾星洲便自顾自的往下说着:“安年这辈子会跟你纠缠不清简直是她最大的悲哀。但又不可否认,她这辈子最爱你一个。”
原本神情淡淡,事不关己的男人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睫毛忽地颤动了一下。
他黝黑的眸子定定的看向顾星洲。
顾星洲笑了一下:“我这辈子就没见过比安年还傻的人!”
他意味不明的丢下这样一句话就抬步走了。
到餐厅后,两个女人哭完了,她们收拾了各自的心情说着这两年彼此缺席后所经历的事情。
顾星洲听着便笑了。
“你笑什么?”陆景思不满打断,有些愤怒的开口。
顾星洲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安安既然都已经回来了,那又不是没有时间聊天,你看你,急的像是要把什么都说了。”
“还语无伦次的,景思,别激动,先喝口水再说。”
陆景思放在腿上的手指僵了一下,她笑着点头:“知道了,你就爱管我。”
她说完看向安年。
“安安,我和顾星洲结婚了。”
安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