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线低下来,那一瞬,他声音里好似带了一抹微弱的祈求。
安年抬眸,眼中神色寡淡,她自动略过他刚才的问话。
开口道:“这几天,你一直在跟踪我?”
“不!”傅擎深急急摇头,他言词诚恳,“安年,我不是刻意跟着你,我只是……”
还不等他说完,安年就打断了他:“你是怎么找到我这儿的?”
傅擎深鸦羽般黑睫轻垂:“我让宋朝跟着许一承的车找来的。不过安年,我没有想要跟踪你或者其他心思,我……我想你,我很想你。”
男人抬眸,眼圈儿红了:“我只是想要远远的看你一眼,前天夜里你估计是出来散步,我恰好看到有个醉酒的人跟着你。”
“那个人虽然被我赶跑了,但我怕这样的情况再次出现,所以我才会想要跟着你,什么也不做,就只是远远跟着……”
安年莫名觉得此刻他们这样的对话,这样的情景,以及傅擎深说话时低低的语气都让她莫名熟悉。
以前,是她小心翼翼,什么事情都急着解释,可现在,换成了傅擎深。
她点头:“既然这样,谢谢了。”
那天晚上她睡不着确实在吃过晚餐之后出去散步了,也有感觉到身后的动静,只是扭头的时候却没看到人。
傅擎深轻扯了一下嘴角:“你和许一承住在一起?”
安年有些好笑的挑眉,他都让宋朝顺着许一承查到了自己,怎么还问这样蠢的问题?
“明知故问?”话里明显带了刺。
傅擎深轻轻别开头,早在他从宋朝嘴里知道了许一承住处的那个夜晚,他大概就猜到了什么。
只是那时不愿意相信,直到他第二天早上开车到公寓楼下亲眼看到安年和许一承一起出门的那一瞬便什么都猜到了。
他只是,心里很痛,很不甘心。
男人垂在身侧的手轻握了一下。
两个人之间的的气氛陡然变得凝重了几分。
安年正要说什么,房门被打开,另一个人的声音从门口将至。
“小安年你是不知道,那夏家夫人看到我是一个人去的时候有多——”
许一承手里拎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他进客厅后直奔卧室,当瞧见卧室里的人,话语戛然而止。
安年从容的接上话:“有多什么?”
震惊过后便是愤怒,许一承咬咬牙,眼中带着很深的敌意,他瞪着傅擎深的时候也没忘了回答安年:“有多失望。”
“噢。我下次去看她。”安年走上前从许一承手里将包盒勾走,她微微一笑,“又是草莓蛋糕?”
瞧见安年嘴角勾起弧度,低头扒开包装盒往里看的样子,许一承心里那点见到傅擎深之后的不爽瞬间烟消云散。
他心里甚至隐约的染上一丝优越感。
“对啊,你不是喜欢吃?”
安年抬头冲他一笑:“多谢。”
许一承伸手揉了揉安年的头发。
傅擎深站在卧室里,他就那么平静的看着安年和另一个男人之间的互动。
他似乎被当成了空气。
一种无言的悲伤将他包围。
但是没关系,傅擎深眨了眨眼,浓黑的睫毛轻垂,掩去眸底的失落和心痛。
“那我就先回去了?”
“留下来吃饭吧!”在不经大脑说出这句话之后许一承便已经后悔了!
猪脑子!
他在心里骂自己。
虽然是想要多欣赏一下傅擎深吃瘪的表情,可是这句话说的太茶了!
安年嘴角噙着一丝淡笑,她挑眉看他。
许一承轻咳一声:“毕竟……很久没见了!”
这嘴!真想啪啪两巴掌!
安年轻嗤一声,似乎明白了许一承的用意。
不过……她扭头看向傅擎深,这个人会忍受自己待在这样的空间?
傅擎深也在看着她。
她弯唇一笑,大方又得体。
两年后再见,她一头黑发不再是柔顺直长,而是烫着微卷的波浪。
两年来日思夜想的人就站在面前。
她上身套着宽松的白色薄毛衫,一条高腰牛仔裤。
两年后的她,更美了,连微卷的每一根发丝都透着女性该有的魅力。
傅擎深心里酸涩的厉害,他眼角湿润。
她变得更好了。
却不是因为他。
心口密密麻麻的针扎般疼着,傅擎深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可是,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只要她还好好的活着,只要她还站在他面前,只要自己看到她好就足够了。
哪怕,心痛至死。
傅擎深点头:“好。”
安年嘴角的笑意明显一僵,她没想到傅擎深会答应。
许一承也愣住。
他的意图那么明显,就是要傅擎深难受,要他不自在,可这样在世人眼中脾气阴晴不定的男人,为什么会答应?
他缓缓扭头看向安年,安年也看着他:“饭你做?”
许一承脸上闪过吊儿郎当的笑:“君子远庖厨!”
傅擎深已经踩着步子走过来:“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