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始确实累的睡着了,只是中途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在潜意识里,傅擎深能够感觉到自己头顶有两道视线灼热的落下来,那个人在细细的打量他。
她似乎也是忍不住的吧,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用带着微凉温度的指尖描绘了他的眉眼轮廓。
那一刻,傅擎深心里叫嚣着,他在疯狂的贪恋着那个人身上熟悉的温度。
他的内心几乎肆虐般叫嚣着!
然而,他太清楚“覆水难收”这四个字的意思了,尽管他为此做了这样多的努力,可到头来,结果依旧如此。
这就是人生,这就是现实。
傅擎深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两个彼此喜欢的人,也会面临分别。
都说时间是治愈伤痛最好的良药,也许是因为他们给彼此的时间都太短了,短暂到他们内心的伤痛还无法被治愈。
总之,他和安年回不到最初了。
这样的平静,这样的熟悉的温度,他再也体会不到了。
这一关接着一关,都是他必须承受的劫难。
那一刻,他闭着的眼睛居然无法睁开,他发现自己没有勇气去面对安年。
他绝望,他胆怯!
他脑海中都是那一夜,自己从身后抱着这个女人,他试图用自己身上的体温去捂热这个女人的心。
可可惜,被伤透的心无论如何也无法被治愈。
她狠狠的掰开了手。
她走了……
那样的感觉太悲痛,傅擎深不想再体验一回。
于是,他就那么闭着眼装睡,装到他脑海中走马观花一样浮现的回忆每一怔都是他们曾经在一起的画面。
傅擎深活到现在,脑海中为数不多,令他觉得快乐的记忆竟只有和安年结婚的那三年。
那三年,他几乎每次下班回到家,那个人都会为他留下一盏灯,桌上有可口的饭菜,浴室里会有放好的热腾腾的洗澡水。
他的生活助理反倒成了摆设。
然而,这个人被他弄丢了。
他想再找回来,却已经是今非昔比,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现在的他可怜到只能用这样龌龊的方式多留她一会。
哪怕,只是一会……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这个女人心里想的才会是他。
傅擎深觉得悲凉。
主治医生来的时候,傅擎深却“恰好”醒了。
他幽幽的目光掠过所有人,最后直勾勾落在了医生身后的安年身上。
主治医生又对傅擎深的身体进行了一些检查,发现并没事之后走了。
傅嫂识趣的离开了。
病房的门被关上,房间里一时之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他们四目相对,一种类似于悲伤一样的气氛飘散在空气中。
安年在傅擎深病床前的椅子上做了下来,她这才记起自己来的时候给他打包了饭菜。
“吃东西么?”
傅擎深干裂的唇瓣一抿:“你做的?”
安年摇摇头,如果不是她一心牵在傅擎深身上想要早点换掉衣服过来,她一定会亲手去做。
倒也不是因为其他,只是因为在那危难关头,傅擎深救了她。
如果不是他,那一棍子可能就会打的她脑袋开花。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说一声谢谢。
安年也确实说了。
只可惜傅擎深却并没有领情,他眸光悲凉的扭头看向窗外:“你不用为了这件事情感激我,也不要以为我替你挡了那一下,就觉得内疚。”
“这件事情的起因就是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遭遇这些烦心事。”
安年轻叹一声,她盯着傅擎深苍白的脸,他虽然没说要吃,自己还是将保温饭盒打开,替傅擎深将病床上自带的餐桌弄了起来。
“先吃饭吧。”
一盒皮蛋瘦肉粥。
傅擎深几不可见的皱眉,他虽然没说什么,但还是喝了一些。
饭盒被安年拿走。
她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削皮。
“先别多想,这段时间我会留在医院照顾你。”
傅擎深心底止不住的轻颤了一下。
“安年……”
安年抬起头,她用削皮刀切下一块苹果,拿牙签插上之后递到了傅擎深嘴边。
“就算是个陌生人,如果因为我受了伤,我也会去照顾他。”
陌生人……
安年将他比作陌生人。
傅擎深被这三个字眼刺的心口泛酸。
但他向来能够很好的掩饰自己的情绪,他张嘴吃掉了那一块苹果。
他正准备想要说些其他事情,病房门被扣响。
“进。”傅擎深不悦的说了一个字。
房门被打开,进来的人居然是沈瑜兮。
她一张脸上都是哭过的狼狈痕迹,头发很乱,细看一下,眼窝处能看到很淡的青紫痕迹。
只不过她上了很厚的妆容做了遮掩处理。
沈瑜兮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她就那么站在门口,隔着一点距离盯着病床上的男人。
安年则是在沈瑜兮推开房门的那一瞬低下了头。
这个人无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