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格外魁梧健硕的蛮族战士走到温蒂面前,两个人开始交谈。
他们距离城墙比较远,使用的又是蛮族语言,维尔托克能听见他们叽里呱啦的说话,却听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突然,半兽人阵营中冲出一个高大肥壮的屠夫,朝蛮女奴的方向扑过去。它一步跨出十几米远,落地沉重让积雪迸裂飞扬,如巨象开路;它在空中时却轻盈灵巧,仿佛一头贴着雪地滑翔的老鹰。
半兽人屠夫的动作充满独特的韵律感,将沉重与轻盈、力量与灵巧完美融合,不显突兀。它连续几个纵跃,来到蛮族的阵营,轻易撞开几个试探拦截它的蛮族战士,在温蒂转头观望的同时,当着那名蛮族首领的面,用巨大的石斧把蛮女奴的脑袋切了下来。
维尔托克猛地闭上眼睛,蛮女奴温蒂身首分离,脖腔中的鲜血如同泉涌,无头尸体缓缓跪倒的惨烈画面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自苏醒以来,他第一次看到无情的杀戮,即便被杀的是蛮女奴温蒂,她甚至没有和维尔托克说过话,但温蒂被屠夫斩首时脸上无助与绝望令维尔托克不忍直视,而半兽人挥斧的冷酷为他揭开了世界的另一面。
意识世界里的金色光团瞬间释放出大量信息,无关记忆,而是一种来自意志的认知。维尔托克没办法睁开眼睛,但“知识拼图”获得到这些认知,迅速帮助他想通了许多事情。
大多数半精灵都没有注意到维尔托克的异样,那名半兽人屠夫飞身斩杀蛮女奴的过程充分显示它令人恐惧的实力。大家眼睁睁地看着它从雪地上提起温蒂的脑袋,一步一步地走向城墙。
它身高2.3米,体型肥壮,容貌丑陋,面目狰狞,但下颌没有半兽人斗士常见的外露獠牙,一对尖耳朵似乎也被什么东西撕掉了,光秃秃的脑袋看起来有点滑稽。城墙上的半精灵守卫看着它进入弩炮的射程,走到城墙下,竟然没有一个人敢朝这个屠夫射出利箭,投掷标枪。
半兽人屠夫猩红的眼睛含着残忍疯狂的杀意,轻蔑地扫视城墙上的半精灵,抬手将温蒂的脑袋扔上城楼。
琴与哨声冒险团的弓战士安妮忍不住了,瞄准四十米外的半兽人屠夫就是一阵疾速射击。守卫们仿佛得到了信号,雨点般的箭矢弩矢朝半兽人屠夫泼洒。
屠夫挥舞巨斧,移动身体,让大部分羽箭劲弩落空,少部分羽箭射在它身上直接被弹开,毫无效果。
“不用浪费箭弩。这个屠夫掌握了镜之心,还拥有战斗直觉,再加血怒天赋提供的防御力,一般的弓弩对他无效,弩炮也很难射中它。”巴托姆制止半精灵徒劳无效的射击。
城墙上的气氛开始变得惨淡,半精灵守卫们纷纷停手,士气难免低落。屠夫见没有人再朝自己射击,就扛起巨斧,大摇大摆地往回走。
维尔托克从身边的半精灵手中抢过一把战弓,两支羽箭,朝半兽人屠夫连续射击。
两支羽箭穿过风雪,贴着半兽耳朵的位置,擦过它左右两边的脸颊。那名半兽人屠夫瞬间僵在了原地。它耳朵残缺,敏锐的直觉对这两支冷箭不起作用。尽管羽箭没有伤到它,却让它心灵受到了暴击。
半兽人屠夫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和它一样高大,长着一对圆耳朵的怪物,将部落里最强大的屠夫酋长,也是它的父亲,一拳打碎的场面。屠夫怒吼着冲向那个怪物,要为自己的酋长父亲报仇。然而,它在圆耳朵怪物面前像雌鹿一样软弱无力,被当场活捉,拔掉獠牙,最后又被割掉一对耳朵,圆耳怪物才把它放回部落。
这是半兽人屠夫一生中最大的耻辱。现在,城墙上的半精灵居然故意用弓箭射它的耳朵!
屠夫的怒气瞬间升到顶点,它猛地转身,血光汹涌的眼睛死死盯着城墙上的维尔托克。当它看到身披熊盔兽皮的钢岩出现在维尔托克身边时,又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飞快地跑向半兽人阵营。
“……跑得像个兔子,可惜没有耳朵。”维尔托克撇嘴说道。城楼上顿时响起一片哄堂大笑。
奴隶贩子罗德笑呵呵地接口说道:“射得好,杀得更好……我再送两个蛮女奴给半兽人杀,下次就四个……直到半兽人屠夫当着蛮族战士的面,把蛮女奴都杀光。”
维尔托克这会已经想明白了。罗德预料到外域半兽人不会让蛮女奴代表半精灵同本地蛮族谈判,他故意派蛮女奴去送死。如果可以谈判当然最好,如果半兽人当着蛮族战士的面杀掉蛮女奴,也可以挑起双方冲突,达到分化的目的。
几十个蛮女奴抱着温蒂的脑袋嗷嗷大哭,却没有半精灵同情她们。因为她们是奴隶,而且还是蛮族。种植园的蛮女奴帮助敌人拆卸弩炮,导致博朗镇的形势急转直下,也使得半精灵对蛮女奴恨之入骨。
几个职业者又拖出两个蛮女奴,给她们套上绳索,准备送下城墙。
“够了!”
维尔托克运转战斗呼吸法,从胸腔里发出一声雷鸣般的怒喝,强劲的声浪撞在炮台上,激起阵阵回音,墙顶的积雪也簌簌而落。
“敌人当着我们的面杀死我们派出去谈判的使者,砍下她脑袋,你们感到高兴吗!”
“你们都听好了,战斗最宝贵的意义是为了生存,而不是其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