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舅小舅去了医院,因为突然,曾慧还生了一会会气。
“让她先别跟你们说,怎么还是说了,一点事都瞒不住。”
大舅妈红着眼:“你怪娇娇干什么?出这么大的事你还想瞒多久?”
曾慧叹息:“既然知道了,那我也不瞒了,实话实说了吧,去年检查出来我就知道没救了,能拖一年多也是我以前底子好,癌细胞早就开始扩散,就算天天做化疗,也不过是苟延残喘,拖时间罢了。”
舅妈问过医生,知道曾慧说的是实话,顿时难过的心塞。
“你说你怎么这么命苦啊。”
“苦不苦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我这辈子不算白活,老卢在的时候对我好,他没了,娇娇也突然懂事了,我最放不下的……是卢海和陈湘香肚子里的孩子。”
大舅小舅黯然长叹。
“你都这样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儿孙自己有儿孙福,随他们去吧。”
大舅想抽烟,可想着这是病房,又不得不把烟放了回去。
曾慧笑了一下,回归正题。
“娇娇这几个月变化很大,我感觉她里里外外都能独当一面了,将来遇到事,她也能自己处理,卢海在里头,就算表现好,估计也要六、七年才能假释出来,我就是在想……”
大舅妈知道她想什么,都是做婆婆的人,那有什么不懂。
“你是担心湘香肚子里的孩子,会生下来没人管吗?”
“是啊,这次如果不是娇娇非要我来住院,医生说我可能连两个月都挺不住,但坚持化疗,我应该能挺半年,半年时间我能看到她生孩子了,但如果我去了,这个孩子怎么办?”
生下来肯定姓卢呀,过了一年哺乳期,陈湘香就要进去服刑,那孩子才一岁,娇娇又要上学,谁来带孩子?
“实在不行让陈家看着吧,好歹也是孩子的姥姥姥爷,那能置身事外?”
“就怕何燕不会管。”曾慧摇头,觉得何燕很不靠谱。
因为何燕是农村妇女,在重男轻女上比她还要严重,打从骨子里就觉得,女儿嫁了就是泼出去的水,不可能答应替卢家养孩子。
大舅妈皱眉:“可你都这样了,她们不管难不成让孩子进福利院啊?”
曾慧长吁短叹:“我是真想再多活几年,那怕活到卢海出来也行啊,可老天爷让我去找老卢,我是一点招也没有,娇娇虽然懂事,可她还有学业,我总不能让她辍学在家带孩子吧?”
小舅想也不想道:“这不行,我听说娇娇现在学习非常好,是三中的尖子生,说什么也不能再担误她。”
曾慧扭头看窗外:“我知道,我也不想那么自私,娇娇这几个月的变化非常大,她让我很骄傲,我也舍不得……”
开学那时错了一次,这次她不想再错,不能再把负担压在娇娇身上。
这一切的一切,根本不是娇娇的错。
凭什么让娇娇来受这份苦。
大舅妈咬了咬牙:“实在不行,就把孩子给我吧,我来带着。”
曾慧惊讶:“嫂子?”
大舅妈无奈,看了眼大舅,大舅就道:“这也是我的主意,实在不行我和你嫂子帮忙带,带到卢海出来,就让他自己管了。”
曾慧很感动,顿时眼角都湿了。
“可我还欠着你们钱没还呢……”
“还什么还呀,你哥就你这么一个妹妹,你都这样了,还提什么还钱。”大舅妈更咽。
她是心疼钱,可在钱和人命上面,大舅妈觉得命比钱贵。
钱没了,可以再赚再攒,可命没了,就是真没了。
……
卢娇也不知道大人们在医院商量什么,她还是老样子,中午给刘峰向瑞补完课,坚持到最后一班岗,就赶紧跟刘峰回家。
麻溜的准备好饭菜,又带着陈湘香来了医院。
到大门口,刚好碰到张爷爷和张明暄。
“明暄大哥?你又休假了?”
张明暄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老爷子,一个眼神卢娇就懂了,刹那间有些哭笑不得。
“正好小休,听说曾阿姨生重病了,我跟爷爷过来探望。”张明暄很会说话。
刘峰觉得刚才那个眼神很危险,脸色正有些不好看,张爷爷就插科打诨。
“臭小子提着什么呢?”
“鸽子汤还有鸡,娇娇做的。”刘峰眯起眼。
“你现在学校医院两头跑,还要想办法摆摊赚钱,也是够辛苦的,要不要以后的饭菜,我让保姆做了送来?也省了你一头事?”张爷爷跟她商量。
卢娇摇头:“不辛苦,我把时间都安排好了,不会有什么问题。”
“怕你吃不消啊。”张爷爷这次是真担心,至于心里的小九九,在看到卢娇和刘峰关系这么好后,他就早放下了,只抱着一点点侥幸,想顺其自然,
要不然他也不会认干孙女。
“目前还是吃得消的,等吃不消……我再向爷爷求助?”
张明暄笑了一下:“曾阿姨还没吃饭吧,要不我们上去再聊?”
张爷爷拍了下头:“糊涂了,走走走,赶紧上楼,咱们还得抓紧时间上课对吧?”
卢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