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纸皮被炸裂得四分裂,从天空中飘落,平添不少喜气!这鞭炮的做工其实远不如后世,但胜在新奇,所以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一挂又一挂鞭炮被琼王府的下人搬出来挂起点燃,震耳欲聋的响声足足持续了小半个时辰,大街上红色的纸屑铺了厚厚一层,一股浓浓的硝烟味在空气中弥漫。
“这是什么玩意?倒是稀奇,这阵仗倒是吓人。”
位于人群之外的李嗣源有些惊讶地看着那不断有火光出现的鞭炮,有些惊讶。没办法,第一次见,自然感觉稀奇。
一旁的安重诲却是笑着解释,“回郡王,是太府寺让人制作的,说是叫鞭炮。今日是初次展露,想来今日之后,若是谁家办个婚丧嫁娶,不点几挂鞭炮,怕是不敢在人前摆谈。
太府寺又多了一项财源。”
“这鞭炮价值几何?”李嗣源有些好奇。
“听说得有上百贯,还就这么一挂。看今日这情形,起码有上百挂,上万贯就这么没了,也就皇室才有如此气魄。”安重诲不禁感慨。
“一挂上百贯?”李嗣源听闻也震惊不已。
他不是什么贪财之人,过得倒也比较朴素,听到这鞭炮价值,自然震惊不已。
“只是淮
王大婚,就如此大费周章,怕是有些不妥。”
李嗣源眉头微皱,如今天下只是初定,就开始如此奢华度日,他总觉得不太合适。
安重诲不敢接这个话茬。
在他们说话间,迎亲的队伍已经出发,最前面的就是淮王府典军带着淮王府上百名亲兵一路燃放鞭炮,后面迎亲队伍踩着厚厚的红色纸屑,在鞭炮炸响和敲锣震天之声中一路往仁风坊而去。
因为仁风坊在洛阳城东边,所以迎亲队伍需要在修文访和安业坊之间的横街左拐,从南市南边的横街穿过,在绥福坊左转,穿越一条横街就抵达了仁风坊。
这一路,几乎横穿整个洛阳城。
因为今日淮王大婚,迎亲经过的大街都有禁军驻守,因为担心有人作乱,怕驻守南城的左神威军忙不过来,所以又从城外调了右神策军入城,专门用于驻守迎亲道路两侧街巷,还分出不少禁军在周边巡逻。
而此时道路两侧,皆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除了之前朝廷还都洛阳,可是很久没看到如此热闹的场面。
看到如此盛况,李葛感慨万分,“迭剌,这繁华盛世,你在草原上能看到?看到这洛阳的繁华,你还想回草原上?”
一旁的耶律迭
剌感慨道,“自然不愿回去,只是可恨那氏叔琮,居然截留了我一百多匹骏马,那可是价值好几千贯。”
耶律迭剌已经到了洛阳,不过在走之前,氏叔琮截留了他三分之一的骏马。于是耶律迭剌只带了不到三百匹骏马到洛阳,本来只想卖一半,结果发现洛阳物价太高,养马的成本也低,于是就卖了两百来匹,只留下几十匹,还包括三十多匹母马。
耶律迭剌也不傻,有了这三十多匹母马,他就有了一颗摇钱树。
不过买宅子这些,就只能偏僻之地买了一处三进的宅子,就在北市北边的厚敦坊。
总得来说,北城居住的贫苦百姓较多,达官贵族大多在南城。但也不绝对,只是比例有些不同而已。
“你能活着来到洛阳就不错了,氏叔琮那是谁,圣人十分信任的大将。你可不要想不开,得罪那样的人,我可保不住你。”李葛忍不住告诫对方。
耶律迭剌侧过头看了看李葛,眉头微皱,“刺葛,你这变了很多,一点都没有契丹人的特征了。”
“要那个干什么?只要耶律阿保机在,我们就回不了契丹。想要在这洛阳好好活下去,必须融入他们,我建议你有空把你那胡须这些都
给打理一番,能刮干净最好。还有头发,最好像我这样…”
听到李葛变得这么啰嗦,饶是优柔寡断的耶律迭剌也有些不耐烦了,“得,我一定照办,那个骑马的男子就是淮王?听说在外流落多年才回归?”
李葛转头看向那位于队伍前方的年轻男子,也是颇为羡慕,“那就是淮王,如今大唐最尊贵的几人之一。到了这洛阳,不能得罪的人不少,琼王、淮王这两位亲王,其他的还有雁门郡王、江宁郡王、襄邑郡王这三位郡王也是如此。
反正太多了,你自己平时收敛一下,这里可不是草原上。这是大唐最核心的地方,权贵多如狗。”
这两兄弟感慨的时候,迎亲的队伍已经远去,年轻的淮王面对如此场面,也有些紧张,规模之大,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哪怕是参加冬至日和元日大朝会,他也未有如此紧张,主要还是人太多了。
终于他来到了仁风坊,这里同样是禁军林立。
身穿盔甲、手持长枪刀剑的禁军此时就像是一尊尊钢铁战士伫立着,让人不禁退避三舍。
作为宗正寺少卿的襄邑郡王李詹也跟着同行。
郡王作陪,怕是没几个能享受如此待遇。
“淮王到!”李詹立
于李建勋府前高呼。
在旁边随从的搀扶下,淮王快速下了马来,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迎着成百上千的目光,在一阵锣鼓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