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张超回来后得这几天,李柷基本上每天都要看一会儿,一共看了五六天才看完这本书。
“爱卿,你那个养子的确让人钦佩啊。出使归义军七年平安归来不说,还写了这么一本游记。
相比于他出使归义军,这本游记更为有用,让朕、让朝廷对于如今的西域现状有了一定的了解。还跟朝廷带回归义军和于阗两个重要的藩属。”
跟张承业下棋的时候,李柷指着旁边摆着那份用牛皮包裹着的游记,不禁感慨。
张承业连忙道,“老奴惶恐。他能完成陛下的旨意,老奴也有些意外。而他做的这些,也是陛下教导有方,要不是早些年陛下讲述张骞、班超、杜环这些人物的经历,他也不能做到这些。
老奴可不敢跟陛下抢功。”
李柷点了点头,“他能回来,朕的确很惊讶。让朕寄予厚望的陈珍半途而废,而他却冒险完成了朕的嘱托。”
“那是张超太过冲动了,陈司马做事还是比较稳重。”张承业可不想让朝野过多的目光注意到张超,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年轻人就该冲动一些,少年老成可不成。要是当年的冠军侯也少年老
成,哪有封狼居胥的不世之功?”李柷摇了摇头。
“陛下教训的是,老奴年岁大了,这平时想事也就有些瞻前顾后。”张承业自嘲道。
“爱卿何必自谦,你这精气神可比韩偓要好。”李柷笑着说道,然后在棋盘上落下了一颗棋子。
“韩大学士那是为陛下殚精竭虑,太过劳累了。”张承业笑着解释道。
李柷点了点头,“他本就到了该致仕的年龄,是朕需要有人帮助朕稳住朝堂,所以才继续留用他。
他辅佐朕有功,他致仕之前,还是得给他一个好名声。”
“陛下圣明。”张承业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个原因。
“天佑十六年,朕肯定要更换内阁大学士,朕计划是任命五名内阁大学士,不知道爱卿有没有建议的人选?
这里没有其他人,爱卿也已经致仕,可以大胆地说。
必须说!”李柷怕张承业又找借口躲过去,所以才补充了这么一句。
张承业有些惊讶,想拒绝都拒绝不了,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既然陛下要老奴说,老奴只能斗胆了,若说错了,还望陛下可以海涵。”
“大胆地说,朕没那么小气。”李柷笑着道。
张
承业思索了一会儿道,“陛下,若韩大学士致仕,老奴倒是认为赵大学士可以成为内阁之首。
赵观文此人为人正直,若他执掌内阁,能帮陛下管理好内阁,只是这吏部尚书一职最好能卸去,就跟韩大学士一样。
若陛下想选五名内阁大学士,这另外四名可以从六部九卿中选二人,再从各道布政使中选二人。
只是该选何人,老奴也不敢僭越,而且也对这些不是特别了解,陛下可以根据后面几年这些官员的能力来决定人选。”
张承业没提郭崇韬,也没提李嗣源,他不会傻着去参与这个麻烦事。
李柷听闻所有所思,“郭崇韬呢?你觉得他如何?”
张承业犹豫道,“他有些能力,遇事果断,但得罪的人不少,而用人方面有些不足。
陛下若是想重用此人,最好是可以磨磨他的锐气,否则难以制衡。”
他这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那就是把郭崇韬从内阁大学士位置上换下来,找个低一点职位放着。
李柷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张承业,这郭崇韬连这位老好人都能得罪,可见这人缘关系是真不行。
“他用人岂止是不足,用的都是
一些什么人,若不是还有些用,朕也不会这么纵容他。
不过你说的倒是不错,他这种人的性格属于孤臣,不时敲打一番,还是可以用的。”李柷冷笑道。
张承业感觉自己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但圣上好像也未提及,他也就装作不知。
“陛下英明。”
“爱卿平时在府中也是闲着,没事可以经常进宫陪朕下棋,你也别担心旁人说什么宦官专权。
朕也不是昏君,什么人改用,什么人不该用,朕还是知道的。你的后辈,若有能力,朕照用不误。”李柷算是给张承业吃一颗定心丸。
“老奴惶恐。”
张承业大惊,想要起身,却被李柷抬手阻止。
然后李柷拿着那本游记递给对方,“朕把这游记大致分了一下,就以甘州回鹘、归义军、西州回鹘、龟兹回鹘、于阗、喀喇汗王朝、青海吐蕃各自成卷。
爱卿拿回去,让张灌找人按照这七卷的好好润色一番,然后装订成册印刷出版吧。”
张承业连忙接过那游记,试探问道,“陛下,这其中内容关乎一些西域密事,都如实印刷吗?”
“什么密事,在西域都是人尽皆知的。也趁机让
我大唐治下的人了解一些西域,知道我大唐旧地如今是什么模样。”李柷一脸无所谓。
“可今年甘州回鹘和吐蕃都有人来朝贡,若这个印刷出去被他们看见怎么办?”
“看见就看见,真倒是想知道甘州回鹘会如何选择,乖乖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