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屈尊前来看臣,臣惶恐。”
卫国公府,丁会得知李柷亲至,连忙出来迎接。
“爱卿出来做什么?如今天寒,爱卿更应在屋内烤火取暖才是。”说着,李柷直接扶着丁会进屋。
别看张承业年龄最大,但其身体却是不错,不像丁会如今移动不便。
丁平连忙让人去准备坐垫以及椅子这些,今日他正好休沐,没想到圣上却突然前来,他也没有一点准备。
因为丁会的身体不好,如今又天寒地冻,所以一直是睡在炕上。
这炕有些像后世农村那种,但上面摆了小桌,桌上还有几本书,都是兵法方面的。
因为李柷的到来,丁会本想把炕让给李柷,但被后者挡了回去,死活把丁会也扶到炕上做好,而他则是坐在另外一边。
“爱卿这神色有些萎靡,可是这些日子受了风寒?等朕回去,就让太医署的人过来给爱卿看看,顺便送一些补品过来。”看到丁会的神色不佳,李柷连忙关心道。
丁会惶恐地拱手行礼,“陛下折煞臣了。臣的身子已经油尽灯枯,如今只是多活一日便是一日,担不起陛下如此厚爱。”
“初次与爱卿见面
是天佑元年吧,也是这样的寒冬,转眼就整整十一年了。”李柷不禁感慨。
“没想到陛下记得如此清楚,臣汗颜。”丁会恭敬回道。
“自然记得清楚,当初朱温杀害先帝,逼着朕扶柩登基。朕就知道,他一定会杀朕,然后篡位登基,当时也是冒险逃向爱卿所在的昭义。
若不是爱卿率军勤王保驾,拖至晋王李克用率领大军抵达,朕或许早就成了朱温的刀下亡魂。”那些都是他亲身经历的,至今历历在目。
“是陛下英明神武,更是大唐历代帝王的保佑,才让陛下逃出魔窟。当初臣听闻先帝被害,心痛万分,奈何实力羸弱,无法入京勤王。”说到这里,丁会颇为自责。
“爱卿不必如此,往事皆过,朱温也受到了应得惩罚。一直把他的尸身吊在先帝陵前也有些不妥,高升,回到宫中记得提醒朕,让人把朱温的尸身装入棺椁,暂时埋在先帝陵前。
等先帝新的陵寝修缮妥当后,再把朱温的尸身埋在先帝陵前请罪。”李柷吩咐道。
“奴婢遵旨!”
“如今陛下平定伪梁之乱,收复中原各地,距离天下一统,指日可待,就是不
知道臣还能看到那一日。”丁会有些伤感。
李柷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安慰,“爱卿不必担忧,好生在家中休养便是。”
“陛下,对于南方各割据势力,臣这些日子也有一些看法,便趁这个机会向陛下上奏,还望陛下可以采纳。”丁会情真意切地说道。
“爱卿直接说便是!”
“南方各势力,实力参差不齐,强者如杨吴、王蜀,弱者如荆南、马楚、清海军、吴越等。
臣的意思是,先定荆南,再定王蜀,接着再杨吴。若可定这三股势力,余者变会闻风而降。”丁会说道。
“爱卿继续说。”李柷神色认真,虽说他心中有腹稿,但也可以听听丁会的看法。
“先定荆南,是因为南方各势力中,荆南最弱,且位置关键,东临杨吴,西接王蜀,南望马楚,若多下荆南,其周边三股势力的联系便被割裂,陛下也不必担心这些势力相互串联。
接着便定王蜀。
蜀国跟杨吴不同,杨吴毕竟名义上归顺朝廷,若朝廷无理由强攻,名不正言不顺,除非有合适机会。
所以臣认为先定王蜀。
蜀国富饶,但其内政混乱,王建业失去了
早年的雄心壮志。之前一战之后,蜀军闻我大唐色变,若朝廷可以集结大军强攻,或能一举攻陷蜀地。
朝廷得蜀地,粮食、赋税一事上,定能大幅增长,朝廷也能有一定稳定的后方。”
“蜀国之后便是杨吴。
如今杨吴,虽杨氏为王,但实权掌握在徐温之手,虽说其逐渐剪除不少政敌,但其对杨吴并未完全掌控。
臣若是所猜不错,陛下应该早已在杨吴埋下伏笔,臣也就不多嘴了。”
李柷点了点头,“爱卿所料不错,朱瑾和李昪的确是朕故意埋下的棋子。”
丁会说道,“陛下英明,如今杨行密旧部大多不堪一用,朱瑾作为后来者,在杨吴的威望并不低。陛下以其为徐国公、江北行营都统,让其在名义上跟徐温平级,有他的存在便能遏制徐温的壮大。
而江宁郡王的出现在也让徐温内部出现可以威胁徐温的存在,内忧外患之下,只需陛下让锦衣卫从中煽风点火,便可为朝廷出兵杨吴提供机会。”
李柷摇了摇头,“朱瑾不行,此人魄力不足,如今在杨吴也只是能跟徐温分庭抗衡,但他绝对不是徐温的对手。
李昪一事
,只是朕随手放的棋子,他一个人升州刺史,短时间难有较大作为。”
“陛下难道还有其他安排?”张承业好奇问道。
李柷也没隐瞒,微笑道,“武昌军李简。此人为杨行密旧部,跟当初的李遇一样,不满于徐温。
不过卫国公也说的没错,杨吴乃我大唐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