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结束后,李柷并没有把全部官员都赶走,而是留下了韩偓、赵观文、郭崇韬三人,主要是询问关于齐鲁道的一些事。
对于朝廷大事,能决定的还是那几个人,下面的官员最多提意见,但在意见相悖的情况下,肯定改变不了什么结果。
“陛下,以韩光嗣担任齐鲁道观察使,是否有些不合适?他出自北海韩氏,属于世家。
据臣得知,这个北海韩氏在齐鲁道的影响力不小,让其担任观察使,不是更加助长其影响力吗?”赵观文颇为不解。
他知道圣上对世家并无好感,这么看,圣上不会任用韩光嗣才是。
可他怎么知道圣上昨夜就让韩氏和伊氏侍寝?
期间,韩氏曾提了北海韩氏愿意为朝廷效力的事,因为出自同族,这才派人送信来,表达善意。
若只是这个原因,李柷还不一定会重用韩光嗣。
最主要是韩光嗣是韩熙载他爹。
这位以《韩熙载夜宴图》闻名的韩熙载此时还是个小屁孩,不过十几岁而已。
或许是名人效应,他这才给韩光嗣一个机会。
只是这其中缘由,李柷肯定不能如实说出。
“世家怎么了?世家子弟才
识渊博,是为朝廷效力的中坚力量。即便是如今的朝堂上,不是依然有世家子弟?”郭崇韬听闻就忍不住反驳。
如今的他,开始以名门之后自居,赵观文如此贬低世家,他自然看不下去。
李柷不管二人争锋,反而看向韩偓,“韩爱卿,你也是韩氏,不知这北海韩氏跟爱卿可有关系?”
韩偓听闻连忙矢口否认,“回陛下,臣出身于京兆府,跟北海韩氏并无多大关系,只是同姓而已。”
圣上这摆明是在给他挖坑,他才不会上当。
“原来如此。”李柷恍然大悟道,“爱卿以为以后的齐鲁道该如何调整官员任命?”
韩偓想了想回道,“以韩光嗣为观察使,的确有利于平息齐鲁道本地家族势力的不满。
不过便于朝廷可以更好的管理齐鲁道,原有的刺史可以互调,朝廷可以趁机派官员去齐鲁道赴任,以分化瓦解本地势力。
或者还可以以其余三州刺史去其他地方任职,不是非得在齐鲁道。”
李柷点头道,“这件事内阁这边好好商议,最好是尽快拿出一个结果。”
“陛下放心,臣一定会亲自督促。”韩偓保证道。
“齐鲁道的
行军司马,可有合适的人选?”李柷虽说是看向三人,其实目光更多地是放在郭崇韬身上。
他是内阁大学士,同时还是兵部尚书,在这件事上有很大的发言权。
郭崇韬听闻试探地说出了一个人名,“陛下觉得魏州刺史乌震如何?此人在之前杨刘一战表现突出,在援军迟迟不到的情况下,以不多的兵力在两万梁军的进攻下坚持下来,足见其本事。”
“乌震?”李柷听了有些疑惑,“朕有些印象。”
李柷有印象对不上号的人多了,这些文武官员,他有些或许见过,但也只是见过,却不了解。
但乌震此人,李柷倒是有些印象。
因为乌震去担任魏州刺史,也是李柷点头的。
其目的其实就是遏制李嗣源,但也不能做的太明显。
乌震出身于成德,不是李嗣源的部下,也不是李柷倚重的亲信,让其去魏州任刺史,意图不会那么明显。
而乌震当初就是郭崇韬推荐的。
“陛下,乌震此人本就是从三品的魏州刺史,调任齐鲁道行军司马并不违规。”郭崇韬解释道,“关键乌震对陛下、对朝廷都很忠心。”
李柷思索了一会儿便决定
道,“那就让他去担任齐鲁道的行军司马吧。”
随后,几人随便又说了一些事,这才各自离去。
不过在郭崇韬准备离去的时候,李柷突然说道,“郭爱卿。”
“臣在。”
郭崇韬连忙停下回头领命。
“朕听杨修媛说他有个妹妹嫁到卢程府中做小妾,不知道爱卿可知道此事?”李柷突然冒了一句。
郭崇韬听闻大惊,连忙解释道,“陛下,这是卢寺卿的私事,臣并不清楚。”
此时的他,内心忐忑,他不明白这件事怎么会传到陛下的耳中。
难道是锦衣卫查出来的?
“朕听闻爱卿和卢爱卿的关系密切,没想到却是如此。”李柷想通过这个观察郭崇韬脸上的表情变化,可对方除了最初有变化,后面都装作很吃惊的模样,看不出其他表情。
“陛下可能是听错了,坊间传闻的事情基本都是子虚乌有。”郭崇韬哪里敢承认,自然是想办法否认。
“原来是这样,既然爱卿都这么说了,朕也算是姑且当听错了。你们都下去吧,人选之事,尽快给朕一个折子。”李柷笑了笑,不以为意。
“臣告退!”
郭崇韬此时心中忐忑不已,等
他走出大殿,浑身都在冒汗。
“郭相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出这么多汗?”赵观文一脸严肃地追问道,“若郭相是身体有恙,还需找人及时诊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