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温韬处斩一事,就由你去监斩吧。”
李柷停下脚步,随口吩咐道。
“陛下,这事闹得沸沸扬扬,伪梁那边肯定会知道的。”张承业试探问道。
“朕要的就是他们知道。爱卿觉得我大唐能在伪梁西都把作为一镇节度使的温韬抓到我大唐来,对于伪梁会不会是一次打击?
伪梁境内的那些文武官员、世家大族,会怎么看待此事?
指责我大唐贸然逮捕他伪梁大臣,还是担心伪梁的前景?”李柷笑着问道。
张承业一愣,很快点了点头,便恭敬说道,“陛下深谋远虑,老奴佩服。”
“好了,这种话说多了,朕听了也烦。监斩一事,爱卿记住一点,那就是把事情闹大,越大越好。”李柷露出玩味的笑容道。
张承业连忙点头,“老奴遵旨!”
……
天佑十一年三月初十,太原城西城皇城外的一处空地人影攒动,起码聚集了成千上万的人。
周围有上千禁军以及数百名锦衣卫、刑部、大理寺、太原府衙的衙役负责维持秩序。而在中间的空地上搭建了两座高台,其一是坐着监斩的官员,剩下的则是行刑台。
“父亲,你怎么亲自来观看温韬的
处决?不过一盗墓贼而已。
这么多人,看都看不到。”
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上,韩毅正对自己父亲埋怨着。
“带你过来见识一下而已,整天就知道在房间里读书,门也不出,这成何体统?”韩逊有些不悦地说道。
或许是长子如今不在身边,他对这个庶子也多了一些关心,毕竟时常能看到,加上这个儿子平时也很懂事。
“父亲,这有什么好见识的?除了人多。温韬胆敢盗掘昭陵,本就罪该万死。”韩毅虽然满嘴不在乎,但依然掀开车帘看向空地中央。
虽说空地上已经围了不少人,但他在马车上,若是要看,自然是能看到那高台的。高台有六尺高,就算是围观的人再多,在外面还是能看到。
对于这个言不由衷的儿子,韩逊淡淡一笑。
他也自然地看了过去,今天是休沐日,来这里观看温韬处决的官员并不少,他不过是其中一个。因为空地里面人太多,他就把马车停在外面。
让他感兴趣的不是温韬处斩,而是温韬居然被锦衣卫从伪梁腹地抓到了大唐境内。
要知道洛阳可不是什么小地方,是伪梁的西都。
怎么抓到的,锦衣卫并未对外公布
,但可以想象锦衣卫在伪梁境内的渗透有多深,居然能随便抓捕伪梁的大臣。
至于温韬被带到太原后的一系列审讯、直至被三司会审宣布斩立决,一切都很顺利。
也不知道伪梁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
他已经交出了手中权力,对于朝中的大事也不是那么关心。包括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内阁改制一事,他也没有去登门拜访。
他是圣上亲封的陈国公,在朝廷的一众官员中,爵位已经算是天花板了。他现在对仕途上也无多大的想法,自然没必要去巴结几位内阁大学士。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有一名禁军校尉走了过来,在韩逊的马车前停下,恭敬行礼道,“末将见过陈国公,枢密使听闻陈国公亲至,请陈国公去看台一观。”
韩逊有些意外,笑着摇头,“劳烦这位小将跟枢密使说一声,韩某只是一时兴起,过来看看,便不去打扰枢密使监斩。”
这名禁军校尉恭敬回礼后说道,“末将一定会如实向枢密使转达。”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当他来到张承业面前后,便把韩逊的话如实转述了一遍,张承业一听,笑了笑,也没放在心上,“既然陈国公不愿
来,那就算了。派一个火的禁军去陈国公马车周围维持秩序,今日的人太多,必须维护好秩序。”
“末将遵命!”
“这个陈国公倒是有些孤傲,枢密使派人去请,也不愿过来,这架子倒是不小。”一旁的安金全听闻,不禁摇了摇头,言语间对韩逊并无多少好感。
“话也不能这么说,陈国公只是司农寺卿,若是过来,以今日之事的场合,的确有些不合适。”一旁的宋瑶倒是理解韩逊的做法。
安金全瞥了一眼宋瑶,淡淡道,“若是这样,还不如不来。他是国公身份,来了,我们若是不去请不合适,请来了也不合适,不是为难我们吗?”
“好了,今日是监斩犯人,两位何必为此事争执不休。”张承业开口打断二人。
他一开口,二人顿时不说话了。
张承业无论是在李克用时期,还是如今的圣上执政时期,在地位都很高,安金全和宋瑶在其面前,自然摆不起架子。
“枢密使,圣上可说在什么时候处决温韬等贼子?这可马上午时了。”一旁的王钧恭敬问道。
张承业想也不想说道,“温韬这种贼子,自然是在午时三刻处决。”
三人一听,脸色
微变。
其实午时三刻行刑的案子不是没有,只是很少。
除了那些犯下滔天大罪的犯人,那些普通犯人都不会安排在午时三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