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过后,李柷留下了张承业,有些事情他也就只能跟张承业商量,比如立后之事。
张承业听闻大惊,一脸惶恐的回道,“陛下,皇后之事乃皇家私事,老奴不敢妄言。”
“皇家无私事,难道枢密使不知?”李柷并未惊讶,张承业的性格
他早就知道。
“陛下,这事老奴这些臣子的确不敢过问,事关后宫大事,立谁为皇后,只能由陛下圣断。”张承业如实说道。
李柷没有怪罪,在前面一边走一边说,“当初朕答应过立淑妃为皇后,给予李嗣源郡王之位和把右神威军交其节制。后两件事,在李存勖伏诛后,朕都兑现了,唯独这皇后之位。
你可知为何?”
“老奴不知。”张承业连忙摇头。
“枢密使,谦虚一下就行了,若是你继续装傻,朕可不高兴了。”李柷语气突然变得生硬起来。
察觉到圣上不悦,张承业这才提起胆子谈及这敏感之事,“陛下恕罪,陛下此举或许是担心雁门郡王难以节制,恐其成为李存勖第二。”
李柷认同地点头道,“枢密使果然深知朕心,也的确如此。只是朕乃天子,金口玉言,若是不履行承诺,总觉得不合适。
朕其实打算让李嗣源担任平南都督府都督,但他却想来以退为进,主动请辞,恐怕心中也是有怨言的。”
“陛下乃天子,作为臣子的,即便有怨言,也不该如此。”张承业恭敬道。
“话虽如此,但朕也不能让臣子寒心。只是朕担心若立淑妃为后,再让李嗣源担任平南都督府都督会加剧他的野心,枢密使可有良策?”这个事一直是李柷这些天思考的事情。
他自然有一些不成熟的想法,只是不知是否合适,就想和靠得住的人商量一下。
朝中大臣就没几个可以让李柷和他们推心置腹的,韩偓、李珽、郭崇韬都是有自己的小心思,很难做到客观评价一件事。
其余的人更不行,要么是武将,要是更差劲。
张承业眉头紧皱,他也没想到这事会这么复杂,看圣上的意思是真的打算册
立淑妃为后,可需要这么着急吗?
或许,圣上册立淑妃为后只是试探李嗣源是否真的忠心,也或许只是为了履行当初的承诺。
“陛下,老奴斗胆,想问陛下一个问题。”张承业说道。
“你直接问吧。”李柷也没在意。
“册立皇后的同时,陛下是否会立太子?”张承业硬着头皮问道。
此话有些犯忌讳,果不其然,李柷一听脸色微变,摇头道,“暂时不会。”
呼…
张承业大松一口气,心中便有了主意,“陛下,若是不着急册立太子,老奴倒是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可供陛下参考。”
“说吧。”
“陛下担任册立淑妃为后和任命雁门郡王为平南都督府都督会助长后者的野心,老奴以为可以削弱雁门郡王的势力,那个时候雁门郡王,空有野心,却无相应的实力,倒不用太过担心。”张承业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怎么削弱他的势力?”李柷有些好奇。
张承业连忙回道,“陛下,雁门郡王在朝中的党羽是御史大夫安金全以及宫中的淑妃,在地方则是邢洺军队、右神威军以及一干亲信。
老奴以为,暂时不动朝中这边的势力,从邢洺军队和右神威军着手。
邢洺军队可一分为二,一部分调入镇南都督府,一部分调入平南都督府,这是其一;
右神威军调离河朔,削弱雁门郡王对这支禁军的掌握,此乃其二;
其三,陛下可把雁门郡王最为信任的安重诲调离其麾下,可让其在朝中任职;
其四,陛下选派忠心的文臣、武将去平南都督府。
这样一来,雁门郡王即便担任平南都督府都督,但其本身的势力却被严重削弱。”
李柷一听,顿时眼前一亮,但很快他想到一点,旋而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