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兄,是你吗?杨兄。”
洛阳前往陕州的官道,十几名护卫护卫着几辆马车正在朝着陕州方向而去。
而在后面,还有一匹快马正在快马加鞭追来。
在这官道上,其实有不少逃难的人。
洛阳城不少人都逃了出来,只是这些人中大部分是逃到洛阳周边各县躲避灾祸,等洛阳的局势稳定后再回去。
前面的一行人行色匆忙,得知后面有人在追,护卫们也都神色紧张,可发现追来的人只有一人,这才放下心来。
“大郎,只有一人追来。”一名护卫来到为首的马车旁边恭敬说道。
“一人?”
窗帘被人从里面掀开,露出一个中年男子的面孔。他好奇地看向后方,看清来人的模样后,有些惊讶。
“怎么是他?快停下!”中年男子连忙喊停下。
很快一行人都停了下来,去到路边等候追来的那人。
没一会儿,来人骑着一匹劣质马就追了上来,看到已经掀开窗帘等候他的中年男子,不禁拍了拍了胸膛,顺了顺气。
“杨兄,还真的是你。你这速度太快了,我这马有点跟不上。”
来人倒是有点意思,他只是骑马,累的应该是马,他怎么这么累?
“李贤
弟?你怎么在这里?”看着来人,中年男子不禁笑着问道。
来人叫李詹,大唐天佑元年的明经,也就是李柷逃出洛阳那一年。
不过因为其性格原因,在洛阳并不受重视,如今也不过是一个国子监主簿,从七品下的小官。
而这个中年男子却是不同,出身显赫其曾祖父便是大唐的宰相,祖父官至兵部侍郎,父亲又是大唐和朱梁的双宰相。其本身也是大唐的进士出身,现在是一名员外郎。
中年男子名叫杨凝式。
“我这是跟杨兄一个打算。”李詹带着一股莫名的笑意说道。
杨凝式神色一凝,看着也算是熟识的李詹,淡淡道,“哦?本官只是在城外避祸而已,等洛阳城内局势稳定便回城。”
虽说李詹跟他相识,但自己要去太原的消息可不能透露出去。
早些年,杨凝式便不止一次打算去太原效力,最开始是因为其父反对;其父病逝后,他又因为家眷原因,不敢去。
直到最近两年,朱梁内乱频生,在朱友珪治下,杨凝式彻底对朱梁失去了兴趣。当然,若是没有合适的条件,他也不会冒险。
昨日得知朱友珪西逃,加上洛阳城内混乱不堪,杨凝式便决定
趁机离开洛阳。若是可以,他自然会去太原;若是不合适,他可以找个地方暂时居住下来,反正他不想给朱梁效力了。
说着杨凝式笑着看向李詹,他倒要看对方怎么说。
李詹一愣,听到对方这番说辞,李詹不禁摇头,“杨兄何必欺瞒在下?城内的混乱,影响不到杨兄。
此时杨兄出城,莫不是跟随圣驾一起去长安不成?”
朱友珪出逃的消息传开后,他最终要去长安避祸的消息也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臣子跟随君王,有何不可?”杨凝式笑着反问道。
见杨凝式一直不相信自己,李詹也有些不高兴,“既然杨兄要追随朱友珪,那说明我们不是一路人。道不同,不相为谋,李某打算去太原,在这朱梁,看不到任何希望。
告辞!”
说着,李詹就勒着马缰便欲策马离去。
李詹的家人本来也在洛阳,但在去年初就被他送回了老家。他是关中人,家在同州,而同州在去年中被刘知俊攻占,如今成了大唐的领土。
家人在大唐境内,他在洛阳过得也不如意,自然就想北上太原,看能否有更好的前程。
虽说他不是进士,但也不是庸人。如今大唐看起来愈发
强大,正是用人的好时机,他不信能比在洛阳混的还差。
见李詹准备说走就走,杨凝式连忙开口,“贤弟稍等!”
李詹放下马缰,转头看向对方,淡淡道,“杨兄这是要把李某押去领赏不成?”
杨凝式笑着解释道,“贤弟多虑了。你真的是打算去北边?”
对于李詹刚才的话,杨凝式并未全信。
他也是在官场多年的人,不至于这么轻信于人。
“那是自然。”李詹点头回道,“杨兄或许不知,李某的家人都在同州老家。如今朱梁局势动荡,境内民不聊生,李某所学无处施展。
而且李某也是大唐的明经,自然要去大唐效力。”
听到这话,杨凝式心里不禁吐槽。
你若真的当你是大唐的明经,怎么之前八年不见去太原效力?
虽说这道路曲折,但韩偓、李珽等人都能去,难道你李詹就没办法?无非之前不认为太原朝廷有前途,自然愿意留在洛阳任职,在最开始几年,洛阳这边也是大唐。
之所以现在要去太原,恐怕还是怕被清算吧。
因为李詹想要谋取仕途,所以在朱友珪登基后,没少公开指责朱友贞是以下犯上。虽然这番话不少人都知道,但李
詹却没有得到过高的提拔。
但他骂朱友贞的话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