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的文武官员来说,朱温这个篡唐的贼子死了,无疑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可此时任圜和李存璋都高兴不起来。
偏偏这个时候晋王率军北上了,按照行程,恐怕都到了云州。此时若是折返,势必会动摇大军的军心,这么来回折腾,谁能受得了?
“可关键是晋王不在太原。”任圜急得在那里转圈
,“要不建议晋王返回太原?”
“不行。”李存璋连忙摇头,“此时折返,会动摇军心。”
“那怎么办?可朱友谦的使者还等着。”任圜说道。
“只能让他等等,先把此时跟晋王汇报,看晋王怎么说!”李存璋也想不到太好的办法。
其实这几日李柷也有些激动,更是斋戒三天。
不仅是他,何太后也是如此。
一切都源于朱温死了。
作为杀害昭宗李晔的罪魁祸首,朱温横死,朱友珪也算是变相帮李柷报了仇。不管出于何种原因,李柷也不可能对朱温的死漠不关心。
他只是没想到朱温还是跟历史上一样,被自己的亲儿子朱友珪杀了,只是时间提前了两年,看来朱温命中有此一劫。
朱温的死,无疑是解开了伪梁朝堂乱局的开始。无论是弑父篡位的朱友珪,还是此时在暗暗积蓄力量的朱友贞,都会在摇摇欲坠的伪梁这艘大船上大肆拆家,然后这艘船拆沉了。
“陛下,刚刚得到的消息,伪梁冀王朱友谦派了使者去求见晋王。因晋王不在,使者又转身去了任圜府中,此时正在城中一处邸店休息,要不要老奴去把朱友谦这个使者抓过来。”张承业恭敬道。
朱友谦的使者先后去了晋王宫和任圜府,行踪自然瞒不住,消息很快就摆到了李柷的面前。
“朱友谦派了使者去求见晋王?他想干什么?要叛离伪梁?”刚刚结束斋戒的李柷,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惊讶。
“回陛下,臣认为应该是朱友珪要对朱友谦下手。”氏叔琮在一旁分析道。
“就算是朱友珪弑父篡位,不应该想办法除去朱友贞这个朱温嫡子吗?动朱友谦干什么?”李柷不明白朱友珪为什么放着朱友贞不打,去弄什么朱友谦。
难道朱友珪不知道朱友贞才是他
的最大敌人?
朱友谦虽说是朱温义子,但注定无法染指皇位。若他是朱友珪,反正把自己亲爹和义兄杀了,再杀个亲弟又算什么?
杀了朱友贞,朱友珪就能控制洛阳和开封,然后笼络各地藩镇,用时间消磨弑父篡位的恶劣影响,未尝不能坐稳皇位。
“陛下,或许是为了河中的盐池。”氏叔琮猜测道,“朱友珪此人骄奢淫逸,并不比其父朱温差。朱友谦虽说掌握河中这富裕之地,但武力并不强大,而且距离洛阳太近,朱友珪或许是想把这里先拿下,稳定伪梁朝廷的财源。”
“若是这样,朱友谦派使者来找李存勖,就是想投靠晋王?想要晋王出兵救他?”李柷迟疑道。
“陛下圣明!”氏叔琮说道。
“别说这些没用的,若真是这样,那就不能让晋王夺得河中,这块富裕之地,必须掌握在朕的手中。”李柷沉声道。
那可是差不多两百万的盐利,李柷不动心是假的。若是有了这笔钱,他就能武装更多的军队,生产更多的火器。
“陛下,晋王应该不会坐看陛下掌控河中,任圜肯定派人给晋王报信,很有可能晋王得知消息后就会返回太原。”张承业担心道。
“那就让他回不来!”李柷思考了一会儿,吩咐道,“给丁会传令,让其半月内率领两万步骑进驻石州;再给折嗣伦和张忠唐传信,从各州征召两万军队,本王有大用。”
“陛下这是要?”听到李柷的两道命令,张承业顿时大惊失色。
不是说现在不是动手的机会吗?
李柷没有回答张承业,思忖了一会儿说道,“这还不行。氏卿,传朕的旨意,调五千右龙武军进驻忻州。”
听到这道命令,张承业和氏叔琮二人脸色大变,圣上这是铁了心不想让晋王回来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