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决定了,此次增援幽州,朕亲自领兵,看谁敢不听指挥。”
洛阳,紫微宫。
迁都洛阳后,朱温就过上更加奢靡的生活。紫微宫是大唐的皇宫,远比他在开封的皇宫雄伟、气派,住在这里,才有一股真的天下之主的感觉。
在刘守光的求援信件送到洛阳后,思虑再三的朱温决定亲征。
敬翔一听,有些着急,也顾不上没行礼,直接劝道,“陛下不可。陛下乃九五之尊,应坐镇洛阳,至于增援幽州刘守光,不必亲自领兵,派一大将即可。”
“平阳郡侯此言差矣,柏乡一战,就是因为将帅不和,这才败于沙陀人。此战,若是继续派一大将前去驰援,又出现之前一样的情况怎么办?
若是圣上亲征,这些问题就能迎刃而解。更何况沙陀人主力都在攻打幽州,此时圣上亲征,一定大胜而归,到时候就能鼓舞朝野人心,乃一举两得。”朱友珪当即反驳道。
“这…”敬翔有些迟疑,“陛下,就算是御驾亲征,臣认为可以围魏救赵,以河中和魏博为跳板,进攻沙陀人的河东和昭义两镇,到时候沙陀大军必定主动撤军。”
敬翔这主意就是围魏救赵,可是他却没看懂朱温真正的意图。朱温不仅要救刘守光,还要一举击败李存勖。
柏乡一战,让朱温脸上无光。他认为是自己没有亲征,才导致下面将帅不和,让李存勖这个沙陀小儿钻了空子,灭了他的一半禁军。
虽说他重新组建了龙骧和神捷两支禁军,但不复之前的神勇。但他并不愿意认输,所以打算亲征,并亲自击败李存勖,围魏救赵虽然好,最终只能逼迫唐军退兵,天下局势又回到战前,那不符合朱温的想法。
“爱卿不必多说,此战朕已经决定御驾亲征。传令下去,集结军队,调集龙骧、神捷、滑州、魏博等十五万军队,北上幽州。对了,让杨
师厚和贺德伦跟随一起。”
朱温提醒了一下,如今整个大梁,能让朱温委以重任的大将并不多。刘鄩算一个,但需要镇守关中;王景仁刚刚战败,虽说已经被启用,但不适合领军。所以看了一圈,也就杨师厚、贺德伦可堪大用。
“另,派人告诉刘守光,让他坚守幽州数月,朕会亲自率领大军北上。”
“臣等领旨!”
朱温如今已经快六十岁了,身体和气色看起来也不像前几年那么好,加上日日笙歌,早就被女色挖空了身子,这个时候亲征,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敬翔劝不住朱温,只能去质问李振。离开大殿,敬翔就追上了李振。
“李振,你为什么不阻拦圣上亲征?你知道北上幽州,劳军远征,此乃兵家大忌,圣上身体也大不如从前,怎么能御驾亲征?”敬翔的脸色不太好看,对于李振说话的语气也生硬不少。
李振停下脚步,神色平淡地在那里等着,仿佛知道敬翔会追上来,抬头看了一眼二十多年的同僚,淡淡道,“平阳郡侯是第一次认识圣上吗?圣上并不满足唐军退兵,而是想击败唐军,一雪前耻,重振我大梁的威名。
围魏救赵,只能让局势回到战前,并不能让朝野内外士气大振。圣上想要亲自击败晋王李存勖,我们作为臣子的为什么要阻止?”
“你应该知道,劳师远征,还要经过成德、义武,被唐军切断后路的可能性很大,圣上御驾亲征太过冒险。”敬翔有些气愤,李振此人什么都好,就是太现实。
“那又如何?唐军、成德、义武的主力都被抽调到幽州,从魏博到幽州沿途的敌军并没有多少,难道还能挡住我大梁十五万大军不成?
而且以圣上的脾气,你敢去以死相谏,我可不敢。”李振撇撇嘴道。
“你这是贪生怕死,妄为大梁重臣。”敬翔嘴唇颤抖着地指着对
方。
“我贪生怕死?那你怎么不去找其他大臣?李某只是户部尚书,在这朝堂上,还有五部尚书、两位亲王,你怎么不去找他们?李某不劝就是贪生怕死?平阳郡侯这帽子可是给李某戴的有点高。
十五万大军所需粮草甚多,李某就不陪平阳郡侯了,告辞!”说完,李振就自顾自地离去,任由敬翔在寒风中微微发抖。
敬翔倒不是冷的,而是气得。
谁不知道,其他五部尚书加起来在圣上面前分量也比不上李振,可对方就是故意不提亲征的危险。
“唉!”
敬翔看了看李振,再看了看身后大殿,无奈地叹了口气,便拂袖而去。
白茫茫的气息在这寒冬里渐渐消散在空气之中,这洛阳城中,奢靡之风渐起,哪里像是一个刚刚建立的新王朝,更像是一个走到中后期的王朝,充满了腐朽的气息。
对此,敬翔也无可奈何。
从前唐转为大梁的那些臣子,又有几个是真心做事的,自从去年河北和关中两次惨败,朝中的气氛就不对。可这一切,圣上却是不管不顾,只顾饮酒作乐。
梁军的大规模调动很快就传到太原,没多久,消息也传到幽州。确定朱温要亲征后,李柷也有些惊讶,没想到对方这么有魄力,不过想到柏乡大战的其中因果,他突然明白了原因。
由于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