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下旬,朱温刚刚从潞州绕道洛阳回到开封。
在勉励了一番博王朱友文,这让朱友珪很不爽,当即让妻子张氏入宫时,在朱温面前说朱友文的坏话。
朱温称帝后,便大封诸子,其中以博王朱友文和郢王朱友珪最为倚重,原因嘛,也很简单,走的后宫路线。至于其他的朱温亲子比较年幼,像朱友谦之类的义子虽然也深受重用,但肯定无缘太子之位。
不知道朱温是不是故意,最受倚重的义子和亲子,一文一武。
朱温称帝后,以原来宣武、宣义、天平、护国四镇征赋,设置建昌宫来管理,任命朱友文为建昌宫使。不久便被任命为宣武节度副使、开封尹、判建昌院事,掌管全国的钱财粮食,相当于实际上的户部尚书。
而朱友珪被封为郢王,掌管左右控鹤都。
当然左右控鹤都只是梁朝的禁军之一,朱友贞担任军使的天兴军也是梁朝的禁军。
“陛下,博王虽然有功,但郢王也不差啊。陛下这一路舟车劳顿,可都是郢王在操劳,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今晚正好是张氏服侍朱温,所以直接抓住这个机会,在朱温耳边吹吹枕头风。
“美人说的是!”朱温并没有反驳,“友珪这段时间的确做得不错,成长了很多。”
其实,朱温心里更喜欢博王朱友文,早就想立对方为太子,只是因为担心反对声音太大,这才没能如愿。只是美人在册,朱温肯定不会说朱友文的好话,以免惹得美人不快。
“郢王乃是陛下所出的一众皇子中,最为年长的。能为陛下分忧,那是郢王时时心里所想。”张氏继续吹着枕头风,一边给朱温按摩着。
“嗯!”沉浸于舒服按摩中的朱温回过神来,但依然没有睁开眼问道,“美人,你可不要欺瞒朕,
友珪真的时时为朕着想?”
“陛下这话说的,郢王是陛下的亲儿子,肯定时时为陛下着想。在郢王眼里,陛下的地位可比妾身高多了。”张氏故意吃醋道。
朱温笑着睁开眼,“还有这么回事?既然友珪不疼你,那朕来疼疼你。”
“陛下坏死了。”张氏撒娇道,想到自家殿下的吩咐,便说道,“陛下巡视的期间,妾身听到一些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什么话?”朱温好奇问道。
“陛下不在这段时间,不是让朝中几位大臣总理朝政吗?可妾身听说一切事务都是以博王的意思为尊,像宰相张文蔚、枢密使敬翔等一众宰相都是如此,不少大臣都夸奖博王乃是一名贤王,以后会是一名明君。
都说如今的大梁需要一位博王这样的明君。
对于这些,妾身其实不关心的,可担心以后妾身和郢王怎么办,要不陛下早早把妾身和郢王外放算了,也免得在京城中受到迫害。”张氏一边说着,一边掩面哭泣道。
朱温开始以为张氏会说博王的坏话,立郢王朱友珪为太子的话,可听了之后,脸色就变了。
他倒不是对张氏不满,而是对博王。
“朕不过是离开开封府月余,这些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巴结博王吗?他倒是有了美名。贤王?明君?这么想拥有一位明君,这是在说朕不是明君吗?”朱温冷冷道。
“陛下息怒,妾身也只是听说,当不得真。”张氏连忙劝道,“母后去了,妾身和郢王也只是想好好侍奉陛下,让陛下开心一些,别无他想。”
“美人莫哭。”朱温一下就心软了,连忙擦着张氏眼角的泪水,一边擦拭一边问道,“美人可知都有谁说这些话?朕一定给他们好看。是不是张文蔚、杨涉等人?”
朱温没提敬翔、李振二人,
他对这二人比较信任,知道二人绝对不会这么做,所以便怀疑其他唐臣。
虽说他接受了李禛的禅位,登基为帝,但废帝还在太原。如今太原朝廷还没灭,迟早是个隐患,也不敢保证朝堂中有人心向唐朝。虽说他杀了很大一批人,但这种不可能杀绝。
“陛下,妾身也不知道,只是听旁人说,可能是有人造谣也有可能。”张氏连忙摇头道。
“美人放心,只要朕还在一天,就不会让你和友珪受到欺负,这件事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看来博王这段时间仗着朕的宠爱,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朕还没死呢。”朱温冷冷道。
看到朱温这态度,张氏脸上仍然一脸忧色,但她心里却高兴不已。幸好之前没有直接说朱友文的坏话,而是夸对方贤明,然后往死里夸。
朱温可以容忍朱友文贤明,也可以让朱友文掌握天下钱粮,更可以容忍朱友珪跟朱友文争权夺利。但是有一点他不能容忍,那就是有人威胁自己的帝位。
他刚冒着天下之大不韪,篡位登基,屁股还没坐热,就有人眼馋自己的帝位,现在都开始做准备了。
这怎么能行?
本来他还想立朱友文为太子,现在看来,对方有点飘了,是该给他降降火,知道这大梁谁才是至高无上的皇。
第二天一大早,朱温就把朱友文叫来宫中,直接痛骂了一顿,还下令彻查朝中那些妄议储君之人。朱温的这一套爆锤三连击,可把朱友文锤的一愣一愣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