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中这是有心事?”
李克宁处理完手中的奏折,便发现旁边的盖寓状态不是很好。
虽说李克宁只是兵部尚书,但李克用亲征河中后,他便和盖寓、张承业一起处理朝中大事。
所有奏折都是送到他们三人手上。
只不过张承业为了避嫌,没有过多参与奏折的处理,除了涉及皇室的折子。
至于李柷这个皇帝,目前并没有参与朝政。
即便是有一些事需要他点头,但只是走走过场,甚至直接找他盖上玉玺,根本不与他商议。
对于此事,李柷没有表示不满。
不过对于朝中的事,他却是一清二楚,因为很多重大决议都要加盖玺印。
而玉玺却是被李柷掌握着,他不一定每一封都要亲阅,但有李青阳、静儿和高升等人给他讲,重大的决议基本都知道。
没错,除了李青阳外,他还让静儿、高升和苟荣三人参与查阅折子。
虽说三人能力还不足以帮到他,但他却在有意培养。
李柷的这些举动在李克用、李克宁等人看来没什么,反而很喜欢他的识趣。
但盖寓却觉得没这么简单,只是他不曾往李柷身上想。
“没什么,只是看到又有几人来投
靠朝廷,有些意外而已。”
盖寓拿出一份折子,这是吏部呈上来的,是几名从洛阳、河中等地逃到太原来的官员。
级别不高,最高的也不过是一个下州司马而已。
因为朝廷需要人,所以对于这些前来投靠的官员,都会根据其之前的职务,予以安排职位。
朝廷六部严重缺人,加上又是中低级官吏,所以吏部这边很快就安排好了。
“意外?”
李克宁有些疑惑地接过那份折子,仔细看着折子上的内容。
上面的无非就是几个新来投靠朝廷的人员名单,职位也不过是六七品之类的小官,这也没什么奇怪才对。
这样的折子,这段日子一直有,李克宁早已见怪不怪。
“这折子,我看着没什么奇怪之处啊!”李克宁拿着折子不解道。
“四帅难道不觉得这样下去对晋王、对河东会很不利吗?”盖寓忍不住说道。
此时的盖寓,精神状态并不好,有思虑过多的原因,也有身体的原因。
也正是因为他的身体不好,此次李克用出征,才未带他随行。
士为知己者死,李克用对盖寓有知遇之恩,所以盖寓对于河东的事情很上心。
“对兄长不利?
侍中可否详细说明?”李克宁有些疑惑。
“晋王执掌的河东,军队强大,又有精锐的沙陀骑兵。但在官员上,有着很大的不足。
就说朝廷重建,朝中六部尚书和下面的很多官员都是武将出身。这些人虽说打仗擅长,但治理朝政却是缺乏经验。
韩偓的到来,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
他担任礼部侍郎后,不断有中原地区的官员前来投奔,这样一来,朝廷势必会出现不受晋王掌控的官员。
这样长久下去,岂不是就对晋王不利?”盖寓苦口婆心地劝道。
李克宁听完,不以为意道,“侍中是多虑了吧。朱温治下的官员投靠我河东,难道不是说明我们太原的朝廷才是正统吗?
若是没有这些人的加入,我们河东如何抗衡朱温?”
对于盖寓的看法,李克宁并不认可。
在他看来,河东若想强大,肯定要吸引天下人才为己用,怎么能故步自封。
盖寓见李克宁不把他的劝告放在心上,有些着急,“四帅可曾想过,若是圣上成年后亲政,那些非河东的官员趁机投靠圣上怎么办?”
李克宁直摇头,“侍中真的是多虑了。我们这个圣上,胸无大志,又
胆小怕事,现在还对炼丹起了兴趣,据说已经让人在行宫的道观中修建一个很大的炼丹房。
就算是圣上亲政,就这样的举止,难道侍中会认为其会威胁到兄长在朝中的地位不成?”
“四帅!”盖寓不甘心,他不想看到那个局面发生。
若是被小皇帝掌权,到时候权倾朝野的晋王一族能有好日子过?
自古就是‘狡兔死,走狗烹’,现在不提防,真到了那个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
李克宁摇头道,“侍中可能是累到了,这才胡思乱想。有兄长在,这河东就是兄长的。”
对于这点,李克宁很自信。
盖寓本想说,若是晋王不在了怎么办,可话刚到嘴边,突然肚里不舒服,一股热流从腹中逆流而上,一直涌到咽喉处。
“噗!”
突然,刚才还好好的盖寓直接吐出一大口鲜血,鲜血溅射,奏折都被波及,桌面一片狼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在殿内散开。
而正主,直接昏倒于桌前。
李克宁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愣了一下,便快速起身来到近前,扶起盖寓查看情况。
“侍中,您没事吧?”周围的人也被吓到,李克宁看着这些出神的官员,
大怒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叫太医!”
“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