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说漏嘴的慕承渊和察觉不对的凤倾九,面面相觑。
气氛一瞬间无比尴尬。
事已至此,也没法再继续隐瞒。
慕承渊只能坦白,“好吧,其实本王的记忆已经恢复了,之前一直都是装的。”
凤倾九被骗本来应该生气的,可看他穿帮后就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整个人都变得蔫里吧唧的,又不由有些好笑。
“为什么要装没恢复?”她实在想不通。
这次慕承渊却没有回答,反倒看了她一眼,眸光幽幽怨怨,颇为委屈的样子。
凤倾九越发一头雾水,“这么看我干什么?”
指望这笨女人自己想通是不可能了。
慕承渊长臂一揽,将她抱进怀里,按着她的后脑勺不让她抬头,瓮声瓮气道:“你这没良心的女人还敢问为什么!要不是你对失忆后的我比对失忆前的我好那么多,本王觉得舍不得,至于每天苦哈哈的假装记忆没有恢复吗?”
“哪有!”
凤倾九不承认自己有这么偏心,挣扎着要起来,却被更加用力的按在怀里。
“你这女人神经比水桶还要粗,当然不觉得有!”
虽然是气咻咻的语气,但字里行间却有掩饰不住的委屈。
这是凤倾九从未见过的一面。
心中忽然就像泡了酸醋,一瞬间酸软的不行,她终于不再挣扎,反手抱住慕承渊,埋在他怀里,柔声说道:“傻瓜,我对你好只是因为那是你,跟你有没有记忆没有关系。”
慕承渊蓦地僵住,就好像突然被人点了穴。
好一会儿,他才勉强挤出一句,“你刚才说什么?”
声音已然暗哑。
凤倾九没有矫情,一字一字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对你好是因为那是你,只是你,无关记忆,更无关其他。”
环抱着自己
的手臂倏然收紧。
因为两人贴的太严丝合缝,凤倾九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颤栗。
那明显是情绪难以自抑的反应。
凤倾九叹了口气,任由他死死抱着自己,慢慢平复心情。
她原本以为抱一会儿就好了,谁知道慕承渊的手臂越收越紧,力道大的就好像要把自己全部揉进他的骨血里一样。
忍耐了一会儿,终究忍不住。
凤倾九没好气的拍了下他的后背,“你轻点,我骨头都要被你勒断了。”
慕承渊闻言心中一紧,赶忙放松了环抱着的手臂。
只是激越的心情却没法就此平静。
他正琢磨着要怎么哄怀中的女人再说几句“掏心话”,凤倾九忽然就从他怀里抬起头来,难掩揶揄的问:“你一直不让我抬头,该不会是偷偷哭了吧?”
“……”
所谓煞风景,不外乎如此。
慕承渊唰的黑了脸,眼睛危险眯起。
凤倾九没察觉到危险,小嘴还在叭叭叭,“你是不是怕我看见笑话你?放心啦,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唔!”
调侃声戛然而止。
凤倾九看着倏然放大的俊颜,一双眼睛瞪得滚圆。
嘴唇忽然被咬了一下。
力道不大,却足以唤醒晃神中凤倾九。
“不准走神。”
“你……”
后面的话再次被火热的唇舌堵住。
凤倾九下意识想推开这臭不要脸的男人,双手却被反剪着扣在身后,后脑勺则被有力的大手抵着,她根本逃无可逃,只能任由对方予取予夺。
周遭的温度悄无声息升高。
浑浑噩噩间,凤倾九也不知怎么被带上了床。
哔啵——
烛花爆开,也不知是烛火摇曳,还是被浪翻飞。
终究是一夜春色无尽。
……
黎王府这边春色这好
,远在西域的王庭内却是寒风阵阵。
砰——
在一阵长久的静默后,长案被踹翻后发出的巨响,终于打破了室内被冰冻住的气氛。
可惜没有一个人觉得庆幸,反倒越发屏气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在王庭的正中央,一身锦衣华服的拓跋栎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一脚踹翻面前的长案后,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须发皆张的厉声诘问:“怎么会突然就解决了?”
跪在地上的探子战战兢兢,连一个字都不敢说。
拓跋栎也不管他,负着手从这边走到那边,又从那边走到这边,整个人宛若一只喷火的巨龙,连呼吸声都带着灼人的火气,“不可能的!那可是牡丹疫,若非知道内情,绝对无药可医,怎么可能突然就被解决?一定是大周放出来的障眼法,一定是!”
他自言自语的呢喃着,字里行间全是不可接受。
也难怪他接受不了。
牡丹疫这步棋可是他的得意之作,本以为纵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