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璃月知道,蔡婆子是认得自己的,那日当街拦下自己的马车。
虽然只是匆匆一面,但是对方定然是看清了自己的脸。
“是我,你刚才在街上饿晕过去了,是我将你送来医馆的。”
蔡婆子这才看清楚,医馆中的布局。
下一刻,她忙挣扎着从床上爬了下来。
“我,我没钱,我这就走。”
楚璃月看到蔡婆子的反应,愣了一下,随后赶忙将人给拦了下来。
“等等,你先别着急,药钱我们已经付过了,你安心留下来就是。”
蔡婆子眼中还是有些恍惚,正好这个时候,楚璃月先前让人去就楼订的饭菜也到了。
“正好到了饭点,我看你也饿了,不如,我们一起吃顿饭吧?”
米汤并不顶饱,没一会儿就消化了,蔡婆子的肚子又开始叫唤起来。
几人一座,围成一团,楚璃月发现,即使是饿极了,蔡婆子吃东西的时候,吃相也还算是规矩的。
想到传闻中她的儿子和丈夫都离世了,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她主动夹了一块菜,递到蔡婆子碗中。
“多吃点。”
吃饭的时候,楚璃月什么都没问,三个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吃着。
蔡婆子知道楚璃月救下自己是有目的的,也
一直等着楚璃月询问自己,吃得提心吊胆,可是他实在是太饿了。
可是等了好久,也不见楚璃月询问,逐渐也就放下心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像现在这样的一顿饱饭了。
最终,桌上的饭菜,大半都进了蔡婆子的肚子里。
饭后,蔡婆子手里捧着一杯茶,看向楚璃月。
“我知道,你有话想要问我,想问什么,直接说吧。”
楚璃月抿了抿唇,观察着蔡婆子的精神状况。
沉思了一会儿之后,缓缓开口。
“我入京那日,你拦着我的马车喊冤,今日我想问的,不是别的事,而是八年前,鹤望楼到底发生了什么。”
蔡婆子神色恍惚了一瞬,眼底覆上一层水光。
“鹤望楼,八年前,还不叫这个名字,那时候叫九龙台,因为有九层楼,又得了皇帝的亲笔御赐而得名。
当时,宫中所有的祭祀求雨活动,全部都是在九龙台举办 的,每年来观望祭祀的人,更是将整个九龙台都围绕得水泄不通。
可后来,不知怎么回事,现任皇帝上位之后,就将九龙台给封了,至此,原本被我们奉为神圣之地的九龙台,就变成了无人光顾的禁地。
国师上任之后,看中了这九龙台,便说动了皇上,给这九
龙台取名为鹤望楼,成为国师观星测国运的地方。”
楚璃月安静地听着,没想到,鹤望楼,竟然还有这么波折的过去。
既然是从前祭祀的圣地,为何突然就下令查封了。
“皇帝当年查封九龙台的时候,就没有说过原因。”
蔡婆子摇了摇头。
“当时有很多人都不解,为何要查封,可这命令是皇帝下的,谁也不敢去问,这件事,当时虽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但还是很快就过去了。”
楚璃月去鹤望楼的时候,那些刻画的痕迹都是蔡婆子留下的。
她原本觉得那应该是些证据,可是眼下,却是又开始动摇了。
“你曾多次去鹤望楼,在楼层之间刻下了很多的奇怪印记,你可还记得?”
蔡婆子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却又很快冷静下来。
“那不是奇怪的刻印,是上任国师举行祭祀仪式的时候,所进行的一种祈祷平安和引路的仪式。”
原来,是祭祀的符号,楚璃月突然就想到了母亲留下的那根簪子。
蔡婆子对于当年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也许,也能认得这枚簪子也不一定。
“你可认得这个?”
她将簪子取出来的时候,楚璃月确定,蔡婆子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你,你
怎么会有这个?”
蔡婆子似乎显得非常紧张,楚璃月的心也跟着紧了起来。
“你认得这个簪子?”
这是不是说明,她认识自己的娘亲?
蔡婆子紧紧盯着楚璃月手中的簪子,表情有些扭曲起来,“这是上任国师在举行祭祀仪式的时候,派发的平安簪,可驱邪避害,是父母给子女的祝福。
上任国师去世之后,皇帝就下令将所有的簪子都销毁了,你这里怎么会还有?”
这就说明,当年,她的父母的确是在京城的,而且,也去过祭祀活动。
这一刻,楚璃月看着手中的簪子,尽管记不清爹娘的脸,却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清醒。
爹娘他们,是爱自己的。
这根簪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看向蔡婆子,还想要再追问什么,却见她的瞳孔彻底恍惚,整个人都陷入了混乱的幻觉之中。
“儿啊,你回来了,你回来接娘了是不是?孩儿他爹,你怎么就忍心扔下我一个人走?该死,你们统统都该死!”
蔡婆子整个人手舞足蹈,一双眼睛看着虚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