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白眼眸闪过一丝厉色:“这贼子,在来杞州的路上,对我母子二人多番折辱,害得我母亲重伤,若不是亏了你二人医术了得,只怕到如今还无法行走……”
“本王忍耐他已久,如今趁着这个机会,正好可以要了这狗贼的命!”
沈南玉忙道:“不,留着这狗贼或许更有妙用。”
陈元白不解地望着她。
沈南玉说道:“如今殿下远在杞州,虽然眼下孙吉祥对殿下有所倚望,可是朝中局势瞬息万变,殿下想要在杞州安身立足,还是要耳目聪灵才行。”
陈元白不置可否:“安秉槐势利小人,怎么可能听本王差遣?”
沈南玉勾唇一笑:“只要殿下一手持胡萝卜,一手持大棒,安秉槐怎敢作对?”
……
第二日一清早,杞王府外车马嘶鸣。
安秉槐从门内被两个下人搀出来时,脚步虚浮,眼皮泡肿,好像一夜之间失了魂似的。
陈元白笑盈盈地说道:“安公公昨夜可曾安睡好?”
安秉槐强撑着行了个礼:“睡……睡得好。”
他昨日辗侧难眠,门外守着的家丁听他翻了一晚上。
陈元白却是神清气爽,宽大的袖袍一挥,仆人立即抬出两个大箱子。
陈元白假装好意地说道:“安公公,这是昨夜杞州各方送来的礼物,本王没有让他们进来打扰你,都给你收拾好了,等下就直接给公公装到车上去……”
望着那几箱子礼物,安秉槐欲哭无泪。
昨夜杞王府说是禁严,他连门口都没能迈出去,可是这些礼物却没有被禁,堂而皇之的进了杞王的门。
陈元白此举分明是打脸自己。
当着众多上前来寒暄送别的官兵的面,安秉槐抹了抹脑门上的汗,目光贪瞋地望了一眼两个大箱子,便将陈元白拉到僻静处。
看到没人,他便扑通一声跪下:
“杞王,老奴糊涂啊,求杞王饶命……”
陈元白故作糊涂:“安公公,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喊起饶命了?”
安秉槐眼角泛泪:“这……奴婢差事没做好,那……金印,它没了啊……”
“啊?!”
陈元白故作惊讶,语气十分的夸张:
“怎么会这样?昨天看着还是好的啊?”
看到陈元白明明布下了天罗地网,却在面前安然演戏,安秉槐羞愤交加,只得低声道:“求杞王高抬贵手……”
陈元白睨了他一眼:“本王听不懂,金印怎么没的?安公公,好好说说吧。”
安秉槐支支吾吾:“是……来之前便听闻这杞州地界乱,所以那真的金印,老奴并没……带过来……”
望着陈元白脸上陡然生出的戾气,安秉槐脑门上刷地下了一层薄汗,战战兢兢地举手说道:“不过,只要老奴回到长安,立即快马加鞭差人将金印送过来,到时完好无损,谁都当没有这回事就好了……”
陈元白心里冷笑一声。
好个老贼,原本还以为他只是偷梁换柱一下而已,没想到他居然直接就将金印留在了长安。
一枚金印要经过多少道手续才能交付,如此可见,安秉槐还真是处心积虑。
他连亲王印鉴都敢私自截留,这是视皇权为儿戏,如此做法,若被捅到昭帝面前,可想而知,必是灭顶之灾!
安秉槐就是想清这一点,才直截了当的示弱,想着先糊弄过去再说。
陈元白嘶声道:“胆敢截留皇族印鉴,安秉槐,你狗胆可真是包天啊!这可是株九族的大罪,你的脑袋怕是不够砍吧!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之前安秉槐对待陈元白,那是阴阳怪气,百般刁难,今日风水颠倒,轮到陈元白骂他狗胆包天了。
安秉槐也顾不得许多,膝行几步,扑通一头磕到陈元白的脚面上:
“没人指使,纯粹是老奴一时鬼迷了心窍……只要殿下绕过老奴这回,老奴愿为殿下奔走效命!”
陈元白说道:“如今杞州众位大人皆在此,有目共睹,这一枚假印,你要如何堵住遑遑众口?”
安秉槐涕泗纵横:“老奴就是知晓这一点,所以求殿下放老奴一马,等老奴回了长安,一定快马加鞭将金印送还,此事就不会闹大……”
陈元白冷漠道:“本王凭什么放过你,你一再的对本王欲先不轨,本王可没这么好的脾性!”
安秉槐哀道:“老奴只不过是为了金印保险一点而已,原本也是想着殿下到这杞州,只是因为陛下一时在气头上而已,说不定马上就把您给招回去了……”
陈元白怒踹了他一脚:“狗东西,你还敢狡辩!等你一回长安,再想过河拆桥,反悔不认账,再拿一个本王使用假印,等死的就是本王了!你敢说你打的不是这个主意?”
“不敢!不敢!”
安秉槐被踹得倒了一个跟头,颜面尽失,此时像条狗似的抱着陈元白的腿:“求殿下饶老奴一命,老奴不才,可回了长安之后,也能在殿前行走,多少也能为殿下圆囿一二……再有……”
他指着门外那两箱礼物:“老奴知道殿下想要振兴杞州,没有银子怎么能成……老奴就将这两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