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王府内,天刚晓白,便被一阵喧哗声打破宁静。
陈元白面色不安,望着寻北屋内一只倒卧的净瓶,东倒西歪的凳子,再看看没有动过的被榻,一时间心急如焚。
“再去问,再去找,费爷醒转了吗……“
仆人出出进进,从他们嘴里陆陆续续汇报的诸如窗外树上发现陌生人脚印,以及其他一些蛛丝马迹,让陈元白的脸色愈加苍白。
一大早,他来此屋寻人时,敲了半天门也无人应答。
打开门一看到这种场景,他就有点懵了。
连忙找人来问,却得知没见到人出进。
初时他以为是寻北着恼了,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杞王府,可是看到费度还醉醺醺的,躺在另一间屋子里不省人事,又稍微放下一点心。
一个小厮看着屋子里的样子,猜测道:“寻师爷不会出事了吧……”
陈元白厉声道:“能出什么事?”
……
安秉槐在屋内小酌,听到前院传来喧哗声。
他叫来小厮一打听,才知道寻北师傅像是被人掳走了。
安秉槐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着,对那小厮吩咐了一声,起身向外走去。
陈元白正在四处寻找线索,突然门口传来安秉槐大呼小叫的声音:“哎呀,王爷快看……”
陈元白抬头望去,正是好久没有出现在眼前的安秉槐。
安秉槐走了进来,手上拿出一支箭,说道:“刚才大门处插了一支信箭。”
陈元白急忙撕开纸一看,上面写着:“想要救人,杞王亲自来蛮峰山,午时不到,立即杀之。”
这纸上不但字写得歪歪扭扭的,还没头没尾的,连落款也没有,既不知身份,也不知原由,更不知杀之,是指杀的寻北,还是要杀向杞王府。
陈元白虽疑惑,但顾不得多想,手一挥:“立即清点人数,跟我上山救人……”
王府护卫首领江敬却拦道:“不可,这蛮峰山最近很危险,那柳州守备营来了个很厉害的剿匪小将,将盘踞在柳州附近的土匪都逼得没有立足之地,这些土匪狗急跳墙,杞王亲自去,太危险了……”
陈元白沉吟:“寻北只是一个师爷,土匪劫他不知做什么?”
江敬说道:“也许是杞王对寻师爷敬重有加,让其出尽了风头……这修路收了这么多银子,皆由此人看管分配,这些土匪说不定是知道此人手握银库钥匙,所以才铤而走险,所以杞王万不可以身犯险。”
安秉槐却道:“话虽如此,可是杞州正是用人之际,杞王若不做出表率,以后如此一呼百应,招揽人心?”
江敬讥嘲道:“安公公不是近段时间身体一直不好,所以一直没有返程,这是怎么突然身体就好了?”
安秉槐面不改色:“老奴正因为身体不好,一直没有为杞王初到杞州立威做下点滴功劳,所以才自愧于心,若是杞王觉得老奴说得不对,大可不必介意,腿长在杞王身上,去不去救人,自然由杞王自己决定。”
江敬:“……”
陈元白深吸了一口气:“立即出发!”
……
帐篷内,晏裴野与沈南玉四目相对,眼中都涌动着万千思绪。
晏裴野想不到自己千辛万苦地找到人,却是如此对峙局面,但眼前人的冷心冷面,又莫名其妙地固执得叫他万分恼火。
这时,帐篷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小旗的声音。
”阿瑟,你快去请示裴将,杞州杞王领着一队人正往那蛮峰山去了,他手下的护卫说是要找一个师爷,听人说那里新近纠集了一些匪首,所以差人来求兵……你看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支援一下……”
阿瑟回头望了一下帐篷,说道:“好的,裴将正在休息,我等下跟他说。”
那小旗说:“那你催着快点,这山上不安全,杞王若是落入了土匪之手,我等恐怕要担责任……”
阿瑟点了点头,但仍候在外面。
帐篷内,沈南玉一听到消息便急了。
晏裴野一把拉住向外冲的她:
“我说了,你不准再回杞州,也不准去找那杞王。”
沈南玉怒道:“你还讲不讲理?杞王好端端地要去什么蛮峰山,肯定是有人借着我不在杞州诳了他……”
晏裴野皱起浓长的黑眉:“诳了又如何,诳了更好……他打你的主意,你当我是瞎的吗?”
沈南玉心知定是昨夜那一幕被晏裴野正看了去。
眼下也顾不得解释太多,只得道:“杞王能为了我以身犯险,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往危险的地方。”
晏裴野冷哼一声,眸光犀利:“人我可以去拦回来,用不着你出面!”
沈南玉坚持道:”他不看到我,是不会听你的……”
晏裴野怒不可遏:“你还挺了解他!”
沈南玉不欲多说,站起身,便要走。
晏裴野只觉得一簇火在心里猛地炸了。
他一把扣住了沈南玉的手臂,“不准走!”
沈南玉抽了抽手,却挣不开那强硬如铁般的双臂。
沈南玉挣不动,索性不挣了,缓了语气说道:“事有轻急缓重,等我亲自将杞王拦下来,再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