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
鹿鸣有些拘谨。
“...没吃。”
云泽轻轻点头。
“之后我会让阮瓶儿...算了,过会儿我会给你送过来,你就先在床上躺着。”
然后伸手指了指床上那些到处都是的瓜子。
“收拾一下。”
说完,云泽就转身离开。
等到关门的声音传来之后,鹿鸣这才抬起脸来,偷偷摸摸地瞧了一眼门缝外边,没见到人影,这才终于松了口气,然后扭头看向床上洒得到处都是的瓜子,撇了撇嘴巴,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也还是转身趴在床上收拾起来,破天荒的格外认真仔细,一个不落,全部装回袋子里。
少女做完了这些,这才轻轻呼出一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然后伸长了脖子看向门缝外边,见到那个姓云的还没回来,然后瞥了眼自己那只受伤的脚,也不知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满脸通红,踢掉了另一只脚上的鞋子,趴在床上一阵欢快扑腾,又猛地抬头立即板起脸来,学着他的模样说了一句“收拾一下”,忽然笑逐颜开,将脸埋在枕头上避免自己笑出声来。
然后抱起枕头,乖乖坐在床上,将两只脚悬在床边,摇晃摇晃。
阮瓶儿正躲在窗户外边,没被鹿鸣发现。
其实也是有些不太放心云泽,担心那个打从俗世活下来的家伙真会因为今天这件事就直接心狠手辣地肃清师门,所幸事情还没变成那种情况,也让阮瓶儿松了口气。
再之后,就“瞧见”了弟子房里的鹿鸣乖乖做事,然后满床打滚,将身上那些灰尘泥土弄得到处都是。
果然还是没心没肺,注意不到这些小事。
不过鹿鸣的变化阮瓶儿却是全都“看在”眼里,虽然有些想不通这个记吃不记打的恼人家伙怎么忽然变得愿意乖乖听话,那个对待鹿鸣一向没有什么好脸色的家伙又怎么难得温柔了一回,但这终归是件好事,所以阮瓶儿也是发自肺腑的有些开心。
秦家大少爷的本事,相当不差嘛,不愧是个读书人!
阮瓶儿远远瞧见了已经买了饭菜回来的云泽,除了一如既往的大米饭跟腌黄瓜之外,似乎还有一些其他东西。阮瓶儿不敢被云泽发现自己一直都在附近偷偷窥探,就赶忙躲到了弟子房后边。
...
临山城外约莫百里之处。
隆冬之际,山水苍苍,秦九州脚步丈量山水,往往一步迈出,就会走过十数丈距离,而其每一步落下,也都会在地面留下一个浅显脚印,滞留片刻之后,脚印便凭空消失,端的古怪神奇。
少女谢安儿坐在山顶的一块大石上,眼见师父身形飘忽如同鬼魅一般走下山去,然后绕着山脚走过一段距离,再重新上山下山,循环往复了数次之后,这才终于重新走上山来,在最高处站定,一只手负于身后,一只手随意把玩着一支狼毫小锥。能够清楚见到,小锥顶部的笔头有着浅浅灵光悄然闪烁,等到秦九州四面看过勘定之后,就忽然将那狼毫小锥抬手掷出,使其悬空浮于山顶上方约莫百丈高处,狼毫笔尖缓缓滴出一滴雪白珠子,绽放璀璨光辉。
整座大山轰然一震,秦九州之前走过的那些脚印,就忽然涌现出一道道雪白光华,冲出千丝万缕的雪白丝线相互交缠勾连。
秦九州走下高处,衣袍猎猎,大袖鼓荡,双臂自然下垂,双手食指指尖不断滴出一滴又一滴精血,在其身形走过之后,血珠浑圆,悬于半空并不垂落,直到秦九州绕着山顶走过一圈统共八步之后,八颗浑圆血珠,方才缓缓落在那些浅显脚印之中。
一条条血红丝线,陡然向着两边冲出,将地面左右犁出一条血槽,最终形成一座规规矩矩的形状。
那支悬在半空的狼毫小锥,笔尖处那粒雪白珠子之中,忽然溢出八条雪白丝线,分别落在血槽交汇之处的尖角,而秦九州则是身形凭空消失,出现在那座阵法中的一个偏颇位置,脚下重重一踏之后,就如鬼魅一般一晃而过,出现在另外一个与之相对的位置,再次重重一踏,留下两个极深的脚印,之后便身形一闪而逝,出现在两只脚印中间的位置,双臂展开,左右一推,便有两颗血珠分别落在脚印之中。
血光流转,一闪而逝。
一直都在观望秦九州动作的谢安儿,忽然眼前一晃,之后就莫名发现周遭忽然腾起一片大雾,极为浓郁,可见距离只在短短片刻就已经不足一丈。
木河镇少女瞪大了眼睛,一阵瞠目结舌。
之后便见到一条条雪白流光打从秦九州之前所立的位置涌现过来,扭曲如同灵蛇一般,凌空蹈虚,游弋而过,速度并非很快。
谢安儿怔了一怔,下意识伸手想要触碰那些雪白流光,却又忽然发现,这些流光仿佛并不存在一般,轻而易举穿过她的手掌,继续沿着某种特定的轨迹游弋而去,直到脱离了少女能够见到的范围,最终消失在这片浓郁大雾之中。
“师父?”
谢安儿喊了一声。
却并未得到半点儿回应。
雾气缓缓涌动,哪怕只凭肉眼,也能轻易见到一粒粒雪白如同灰尘一般大小的水珠游弋漂浮,木河镇少女吞了口唾沫,尽管知晓自己师父不会轻易害了自己,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