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多穿着相同制服的狱警中,那人身材高挑,大概是与身边人讲话的缘故,
她微微侧首,几缕发丝顺着肩头滑下,光晕浸润下,仿佛渡上了一层柔光。
眉眼在黯淡的环境中好看得惊人,是一眼就能看得见的出众。
隔着几个人,席灯的视线越过了狱警,只一眼,就定在了那个人身上。
落在她脸上的视线微微一敛,带了点儿居高临下的意味,
少年目不转睛的看着伊瑜颜,眸色浅淡,琉璃似的眸子里明明灭灭的,像是跳跃着一团火。
席灯生得完美,下颚线到肩颈线条流畅完美,在淡淡光线的映照下微微发光,
从眉眼至下颔,每个转折细节都精致利落得过分,在波谲云诡的背景中抢眼地亮了出来。
阴影轻柔地笼罩下来,席灯眉眼低垂,看不清表情,
眼底情绪复杂难辨,比漆黑的夜色还要深沉,里面压抑的东西就快溢出来——
他们叫她言小姐。cascoo.net
监狱长看见伊瑜颜收了枪,高高提起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他满脸谄笑地走到了伊瑜颜的身边,
“言小姐,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经过这件事后,他们还是觉得,以言小姐的身份,还是更加适合出现在富丽堂皇的宴会厅,
而不是他们这种森冷诡谲的监狱。
伊瑜颜只是忽然来了兴致,想看看言庄的监狱生活怎么样,
现在已经了解了个大概,也没什么兴趣再待下去了,
“走吧。”
监狱长一喜,重重地点头,
“好嘞,我这就让人把言庄带去会面室。”
即将走出囚室时,女人的脚步一顿,似有所察一般,朝一个方向看了过去,
怎么觉得,有人在盯着她?
不明所以的监狱长顺着伊瑜颜的视线看了过去,
发现她看的位置是三楼后,咧起的嘴脸放了下去,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僵硬起来,
伊瑜颜若有所思地盯着那里,
“三楼住着什么人?”
没问三楼是用来做什么的?也没问三楼
。是不是住着人,
直接就猜出了三楼一定住了人。
而且这句话的用词也是相当有意思,是“住”而非“关”,
两者所相差的意思,可谓是天差地别。
监狱长不知道她是有心还是无意的,半真半假道:
“关了一个老爱在监狱里惹事打架的刺头。”
监狱长说这句话时,伊瑜颜目光微微一动,
她注意到了,他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
监狱长勉强笑了笑,
“言小姐,我们还是走吧。”
伊瑜颜点了点头,没有多加纠缠,
沈庄被带来的时候,伊瑜颜正在慢悠悠地翻着报纸,在她的手侧,还被狱警们殷勤地放了一些水果点心。
看上去,不像是来探监的,反而更像是来度假的,
女人不疾不徐地拿起了尚还冒着热气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门口忽然传来了叮叮咚咚铁链的声音,一抬眼,就看到了瘦骨嶙峋的男人被狱警粗辱地推了进来。
讲真的,这要不是他们叫他言庄,她还真没有认出来眼前这个人是言庄,
言庄的体形本就偏瘦,经过了这段日子的折磨,更是瘦得吓人,给人的感觉,几乎只剩下了一个骨架子,
不大囚衣穿在他的身上,四处都是空荡荡地,硬生生地给人一种小孩子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即视感。
而他走路的姿势非常古怪,双腿似乎是被折弯了一样,无法并拢,
他的情况看上去非常糟糕,眼睛肿烂得像个核桃,
脸色简直和死人一样,青白青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右边脸颊高高肿起,还带着几个红红的巴掌印,唇角正在不断往下渗着血。
而更吸引人视线的则是,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布满了各种青紫淤斑痕迹。
伊瑜颜的目光从那些痕迹上移开了视线,落在了言庄的脸上,
言庄虽然年纪大了,被酒肉掏空了肚肠,但是继承了言家一贯好样貌,
即便此时脸肿得像个猪头,也能依稀辨别出相对良好外貌,勉勉强强算得上风韵
。犹存。
她的心里渐渐有了一个猜测。
言庄一被狱警放开,就强忍着全身的剧痛,扑向了伊瑜颜面前的玻璃上,
男人重重地拍打着面前的窗户,哭得涕泪纵横,
“阿晚,求求你了,你想办法让叔叔出去吧,那群人就是疯子!变态!我不要呆在这里!!!”
他一遍又一遍地拍打着窗户,声嘶力竭地哀求着,试图唤醒眼前人些许怜悯之心。
没有入狱之前,言庄是一个非常注意自己形象的男人,
而此时的模样非常狼狈,在一个他最恨的小辈面前,哭得鼻涕眼泪横流,没有任何形象可言,
谁能猜想得到,会有这么一天,当初那么高高在上的男人会沦落到哭喊着哀求自己处心积虑想要弄死的小辈呢?
凭借言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