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笙坐在副驾驶上,双手紧紧地拽住了安全带,以寻求支撑。
望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至今没有搞清楚自己怎么卷入这场争端的她欲哭无泪地在心里呐喊,
她想下车!!
她不要在这里!
太可怕了!!
狭小的空间里,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出声,
街道上的热闹喧嚣更加衬托出车里的冷静沉闷,
宁欲最先沉不住气,他透过后视镜里盯着此刻正在看着报表的女人,
男人薄薄的唇瓣拉扯成一条直线,
“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听到宁欲的质问,伊瑜颜头也不抬地反问道:
“你想听我说什么?”
坐在伊瑜颜身侧闭眼假寐的沈纪垣无声无息地睁开了双眼,黝黑的眼眸里一派清明,没有丝困倦。
宁欲也不知道自己在较什么劲,从言晚眼也不眨地举枪射向李安时,这个感觉就隐隐存在了,
尤其是看着以强势出名的督警在她轻飘飘地几句话下,被堵得一个字都不敢多说后,
这个烦闷的感觉就愈来愈强烈了。
宁欲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言晚,可是到头来,他才猛然发现,他原来一点儿也不了解她。
至少这些事情,从前的言晚是绝对不可能做的。
一种被人抛下的失落感与恐惧感油然而生。
宁欲的手搭在方向盘上,灵活地打了一圈,
待到车子顺利地从人流量较大的街道驶入稍显清冷的小道后,他才沉声道:
“今天的一切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伊瑜颜终于从那堆报表中抬头,她一挑眉梢,视线淡淡地落在宁欲的身上,
“知道了又如何?”
沈纪垣的指尖微动了一下,他睫毛很长,眼睛很黑,鼻梁高挺,一双薄唇隐于下方,略微有些苍白。
他早在先前就有了这个猜想,如今得到证实,
除了几分尘埃落定的感觉外,忽然还生出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他习惯了将言晚牢牢地护在身后保护着,也习惯了言晚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前来找自己商量,
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明明已
。经提前知道了,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和他提及过一句,
甚至在他送镯子那一次,主动提到言庄有异时,
言晚的神情也是处变不惊的,敷衍过去的,
那一刻,言晚看着他,是在想什么?
是在想自己足以独当一面,不再需要他沈纪垣了,
还是在想着沈纪垣这个人已经不值得她信任了。
言晚她有那么一瞬间,考虑过将她的计划向他和盘托出吗?
她是不是忘了,他说过,会永远站在她身边了。
沈纪垣那双淡色睫毛衬着的眼睛,深沉又寒凉。
林笙笙不知怎么,想到了那个倒在血泊里的男人,胸口忽然堵得慌,
既然小姐早就知道他们会动手,也做好了准备,
为什么还要给了李安一枪,
那也是一条命啊。
宁欲听到了伊瑜颜的话,握住方向盘的手一瞬间收紧,
几秒后,他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这么说,你知道,那个吊灯有问题?”
宁欲脸色还是黑沉沉的,侧脸的线条绷得极紧,显得冷峻而凛然。
宁欲紧紧地盯着后视镜里那张神色漠然的脸,
“明明知道那个灯有问题,你却不说,言晚,你是在试探我吗?”
似是觉得宁欲用词十分有意思,伊瑜颜饶有兴致地重复了一遍,
“试探?”
她轻笑了一声,
“恕我直言,宁欲,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宁欲一怔,
后视镜中,他看到对方笑了一下,精致的眉眼舒展开来,笑意淡淡的,没什么温度。
那原本过于逼人的漂亮在此刻显得很讽刺的意味。
“会试探是说明对对方还有期待,还有念想,但是我对你……”
伊瑜颜不紧不慢道:
“已经没有什么多余的情感了。”
那张漂亮的唇畔,吐露出来的话语,却让宁欲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在言晚的眼里,只有近乎冷漠的平静,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意识到这一点后,宁欲忽然感觉周围的空气越发稀薄,胸口的疼痛也越来越剧烈,
不止胸口,连带着五脏六腑,都开始隐隐抽痛起来,
过去的言晚
。,看他的眼神,是什么样子的?
她看他的眼眸里,像是藏着许多颗小星星,亮闪闪的清澈的。
恍若大梦初醒,宁欲从来没有这么清楚地意识到,
他也许并没有那么的不喜欢言晚,
比起言晚的喜欢,他好像更加无法接受的是,她的漠视。
宁欲近乎狼狈地避开了与伊瑜颜的对视,不再说一个字了。
大概是人的快乐总是建立他人的痛苦之上的,
比如这会儿看到了面色惨白,分外狼狈的宁欲,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