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庄眼睁睁地看着浑身是血的李安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他的眼中再也没有轻视、嚣张的,此刻看着伊瑜颜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魔鬼,带上了畏惧惊恐的色彩。
“你……你杀了他?”
脚下踩着的,是李安流了一地的鲜血,伊瑜颜含着笑意的嗓音在大厅回响起,她望着言庄,此刻的语气轻柔又低缓,
“杀了他的,可不是我,是你。”
在言庄惨白的面色中,伊瑜颜漫不经心地把手中的枪对准了他的脑袋,
“言晚!”
宁欲知道自己再也站出来就来不及了,他
“你不能杀他!”
众目睽睽之下,她已经杀了一个李安,若是再杀了言庄,那么言晚身份存疑这件事就会被彻底坐实,
沉默的沈纪垣在此时也站了出来,他轻唤了一声“小晚”,虽然再未说话,那双黑沉的眼里满是不赞成,
和宁欲一模一样的顾虑。
伊瑜颜微微侧首,
言家家主继位不久,可是身上却已有了极为惊人的气场,
此刻,相当冷淡地看着他们,漂亮的面容像是由薄冰雕成一般,
在你面前时就像是一株静静矗立在深夜中的冷杉,高挑、凉薄,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那一刻,哪怕是久经风雨的宁欲和沈纪垣的心都不免为之颤抖了一下,
什么时候,言晚竟然成长到了如此地步。
大概连言庄都想不到,在所有人都尖叫着逃窜的时候,站出来替他求情的,竟然会是他一直以来的劲敌——宁欲和沈纪垣。
虽然他们的本心并不是为了他,但是到了现在这步田地,不管是谁出面都好。
言庄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口齿不清地大叫着,
“对,你不能杀我,要是杀了我,你这辈子洗不清身份了。”
看见言庄这幅胆小如鼠的模样,伊瑜颜却出乎意料地失去了兴致,她淡淡地瞥她一眼,
“放心,子弹只有一颗,我不杀你。”
草包就是草包,但凡言庄这个时候硬
。气一点,她可能都会高看他一眼。
言庄还不及松一口气,只听到一大伙穿着警服的人涌了进来,
“言庄先生,我们有证据怀疑你是一场谋杀案、贪腐案的主要参与人员,请跟着我们回警局调查。”
冰冷的镣铐狠狠刺激到了皮肤,言庄的双瞳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在即将踏出大厅的那一刻,他硬生生地挣脱了警察的控制,回头看向了伊瑜颜,
言庄牙齿控制不住地开始打颤,眼中夹杂着难以遏制的恐惧,
“你早就猜到了这一切?”
伊瑜颜懒懒地冲他笑了一下,用一种极为玩味的语调念出这两个字,
“你猜。”
言庄被押送出去,
督长皱着眉头,看着警员将倒在血泊里的男人抬走,
身后忽然传来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女人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放心,死不了,我避开了重要器官。”
男人紧皱的眉头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松开,眉间的纹路更深了,
他隐忍克制着怒火,压低了嗓音道:
“你太冲动了,根本没必要动他,明明再晚几分钟我们就到了。”
伊瑜颜状似无奈地摊开了双手,语气很是无辜,
“他想陷害我,我不过是正当防卫而已。”
督长因为这句话,额角突突直跳,要不是顾忌这个场合,他简直要吼出声了,
“可是你这样让我们很难做!”
下一秒,听到了她懒懒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
“那就是督长你的事情了。”
后面那句话说得颇为嘲讽,督长望进她的眼睛,淡漠疏离,有霎时的惊心。
碰上那道目光,男人像被火烫了似的,立刻收回去,不敢再说一句话了。
717监狱是一个令无数人谈之色变的地方,它仿佛将这世界所有的罪恶都囚禁在了这里,
关押着穷凶极恶的犯人,在他们的身上,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
用任何你能想到的,或是想像不到的方式,残忍夺走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而在717监狱的第三层,只关押着一个刚刚成年不久的少年,
却是整个监狱里,无人敢踏足的禁地,
哪怕是穷凶极恶的犯人们,只瞧上一眼,成就了终生难忘的噩梦。
哪怕是正义凛然的狱警,都对那个人的存在讳莫如深,极为忌惮。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卷入了一场谋杀案和金融案的言庄,会被关入这里。
在电闪雷鸣中,717监狱外的第一场大雨倾盆而下,
押送着最新一批囚犯的货车从湿滑的地面咕噜滚过,泥水飞溅,
车灯亮起,轮胎刺耳的摩擦声惊醒了言庄,
短短几天的时间,他已经胡子拉碴,瘦脱了相,
宽大的囚服空荡荡地挂在了身上,狱警们手持电棒,像是挥赶着一群狗似地将这一批的囚犯硬生生地推了进去。
黑暗的长廊漫长的仿佛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