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祈云衍仍是那副置若罔闻,油盐不进的模样,
女皇的脸色越来越冷,一怒之下,当场拂袖而去。
她一走,李响腿一软,差点跪在了地上,
“怎……怎么……办?君后,女皇生气了?”
祈云衍冷漠的脸上,写着“与我何干?”几个字。
白衣曳地的青年自顾自地给自己斟了一壶酒,
随着他的动作,干净洁白的衣袖下滑,露出了一截苍白的手腕。
一颗朱砂,落在其中,恍若雪地里绽开的花,刺眼的红。
李响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君后今日怎么忘记用脂膏遮掩了?!
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周围人,见无人注意这里,心下稍定,
李响这才匆忙上前,替祈云衍将衣袖拢好。
君后入宫三年,守宫砂仍在,这个消息若是传出去了,那可不得了。
宴席终于到了结束的时候,朝臣们陆陆续续地离去,
祈云则也到了必须要出宫门的时刻,作为外臣,未经通传,是不允许进宫的,
这也就意味着,祈云则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她,
祈云则想到这一点,心里有几分说不明道不清的不悦,
“小天女,”
少年叫了她一声,自然而然地掐了掐少女软绵绵的脸蛋,
果然手感很好,和糯米团子似的。
祈云则盯着她的眼睛,缓缓开口道:
“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可不能忘记我。不然……”
他的嗓音有些低,靠近时,未尽之言里涵盖的攻击性清晰又直白。
“不然什么?”
还未曾意识到潜在危险的小姑娘面带疑惑,
少年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来回扫动,伴随着一声轻笑,
“不然……”
他微微眯起了眸子,不紧不慢地说道:
“把你关在一个没有人找到的地方,再用铁链锁起来,除了我,不许你见任何人。”
少女柔软的身体霎时变得僵硬,看着她紧张的神情,
祈云则扑哧一笑,大力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开玩笑的,你还真当真了。”
天真单纯的小天女相信了他的话,长舒了一口气,小声地冲他抱怨着,
“你真的把我吓到了。”
祈云则见状,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玩笑?他祈云则可从来不开玩笑。
伊瑜颜没有错过祈云则脸上戏谑的笑意,
她心里清楚得很,祈云则说的话,都是真的。以他的性格,极有可能做得出这种事。
毕竟在原著里,这位主疯起来的时候,连他哥都拦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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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云衍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具体表现的方面相当明显,
他虽然不愿意在天女身上浪费时间与精力,
但是眼下既然已经答应了女皇,那便要尽全力地教好燕奈奈,
祈云衍尽心尽力,伊瑜颜觉得,如果可以,她十分愿意给祈老师颁发一面“最美教师”的旗帜,
只可惜伊瑜颜扮演的天女从小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长大,明显与这森冷严明的宫殿格格不入。
在这种冲突之下,才教了不到半月,祈云衍发火的次数,都快赶得上过去的几年了。
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声音,李响吓得抖了三抖,
这段时间的君后,脾气越来越不好,隔着老远都能听到他森冷入骨的声音。
这些年入了宫以后,君后的脾气比起当初,已经好了很多,
因此,听着祈云衍的声音,李响莫名有种回到了当初在丞相府的日子,
祈云衍看起来和一个不染凡尘的仙人似的,但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事实上,这位出身名门、惊才绝艳的君后,
在早先年前,他的脾气可是相当恶劣,让人望而生却,
不然也不能做出离经叛道,随军北上,抵御外敌的事情。
只不过太多人被他那副谪仙般的表象骗过去了而已,
是以当他发起火来的时候,
可怕之余,更多的给人带来的,却是一种荒谬感,
仿佛仙人走下了神坛,沾上了这人间烟火一般。
伊瑜颜就是那个被祈云则的外表蒙骗过去的大怨种,
“燕奈奈,你给我复述一遍我刚才说了什么?!”
“燕奈奈,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做“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意思。”
“燕奈奈!”
一声怒喝声起,埋在桌案之下偷吃的少女吓得一抖,手心的糕点咕噜咕噜地滚了下去。
小姑娘瞪大的眼里明晃晃地闪过心痛,
那是祈云则从宫外送过来的糕点,可好吃了,只剩下最后一块儿。
心痛归心痛,眼下最紧要的,已经不是这个问题了。
掩藏好犯罪证据,小姑娘脸不红心不跳,十分洪亮地应了一声,
“到!”
只是,她没有发现,白嫩嫩的脸颊上带着糕点的碎屑,将她出卖了个干干净净的。
落在祈云衍眼里,如同罪证一样,昭示着她先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