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押到了衙门。
他一路都在回忆自己到底犯了什么事儿?然而直到进了衙门,看见了公堂上站着的冯月和茹娘,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张晨看着二人的目光,便猜到了今日对簿公堂所谓何事。
果然,他刚在堂下站定,就听见县令大人问道:“堂下何人?”
“小民张晨,不知县令大人今日找小民前来所谓何事?”
“你不知道吗?”县令冷哼一声,指着茹娘和兆儿身上的伤道:“你便是这样对你的妻儿?”
张晨一听,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昨日我就是气血上头了,一时冲动才……我保证,今后不会了。”
“没有今后了。”一旁的冯月突然开口道。
张晨听见她的声音,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今日你们必须和离。”
张晨一听,立刻变了脸色,抬步就要往冯月面前走去,“欸,冯月,你之前是怎么和我说的?你不是说你不掺和我们家的事儿吗?你怎么又来教唆茹娘?”
周围的衙役见他面色不善,立刻把他拉了回去。
冯月还没开口,却被茹娘先一步抢道
:“不是月儿。今日与你对簿公堂是我提出来的。”
“茹娘,我错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再也不会对你动手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茹娘冷眼望着他,突然捂着耳朵尖叫道:“够了!”
张晨被她吼得一懵,闭上了嘴来,然后就见茹娘指着他,一字一句说道:“张晨,这些话你已经对我说过多少遍了?可是这么多年了,你哪一次做到了?哪一次动手是最后一次?哪一次赌博是最后一次?这些我都忍了,可是你怎么能伤害兆儿?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我不妨告诉你,我对你早已恶心至极,我多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今日你若是不同意,我出去就抱着兆儿跳河去。”
张晨因为她这一番话,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为什么?”他不解道,“为什么你再也不愿意原谅我了?最后一次机会都不能给我吗?”
“机会?我给你的还少吗?”茹娘说着,突然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整个大堂上瞬间一片哗然,衙役和后面的百姓纷纷闭上了眼。
县令也是大惊失色,指着她道:“张氏!”
然而下一秒,剩下的话去的因为她身上的伤而咽了下
去。
茹娘的身体布满了青紫,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
张晨也是一惊,有一瞬间,他竟也感到了难以置信,他怎么会这样对待他的妻子?
茹娘很快便将自己的衣服拉了上去,然后徐徐跪在了县令面前,道:“大人,求您判我们和离,否则,我真的便要活不下去了。我和孩子迟早会被他打死的。”
“太不像话了。”县令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只见他将惊堂木一拍,厉声道:“张晨,本官判你立刻写了和离书。今日走出这公堂,你们从今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你不得再去纠缠他们母子,听见了吗?”
张晨满眼震惊地抬起头,喊道:“不,我不和离!”
“今日由不得你!”
“不行,我不服,我不服。你凭什么让我们和离?你凭什么掺和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儿?我不离!不离!是不是冯月给你钱了?肯定是她收买的你!无耻。我们家的事儿你们为什么非要掺和进来?今天谁也别想替我做决定,我不离,死都不离。”
“放肆!”县令忍无可忍道,“张晨,你咆哮公堂,蔑视本官,公然挑战,简直无法无天。来人,给本官打他二十
大板。”
“是。”
县令的话音刚落,站在两旁的衙役便过来把张晨拉到了凳子上,一左一右打了起来。
张晨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样的苦,立刻杀猪一般嚎叫了起来,“别打了!别打了!好疼!茹娘救我。”
然而整个公堂上,没有任何人对他产生一丝同情。
二十大板后,张晨老实了许多,屁股已经被血浸透,整个人奄奄一息地趴着。
县令让人把纸笔放到他面前,然后说道:“你把和离书谢了,就可以从这里离开。”
张晨这次没有再撒泼,伸手握住了笔。
然而手指不断颤抖,怎么也写不下第一个字来。
“赶快!”县令一拍惊堂木催促道。
张晨浑身一惊,这才写下了第一个字。
第一个字写完后,他抬头看了茹娘一眼,然而茹娘冷冷地撇过头去,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张晨满眼痛苦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眼时突然笑了起来。
一边笑,一边挥笔洋洋洒洒地将和离书写下。
然后在最后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一旁的衙役拿起地上的和离书递给了茹娘,茹娘接过笔,毫不犹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收起和离书,抱着
兆儿,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张晨见状,赶忙爬着想要追上她。
然而哪里追得上,茹娘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