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大姐见她变了脸色,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笑着解释道:“我不是前段时间看见你和姜家那个走得近才这么想的嘛,不过听大姐一声劝,他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这娶妻的标准自然也不同了。这男人,都现实得很呢。咱还不如想些现实的事情。”
冯月知道她说得也是实话,然而不知为何,听起来还是有些过于刺耳了。
姜婶子的话又在她脑海里浮现,似乎所有人都在提醒着,她配不上姜行远了。
“我知道了。”饶是已经努力克制,冯月的声音中还是透出了冷淡之意。
吕大姐自然也听出来了,见她没有这个意思,也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冯月忙着手中的活计,然而不知为何,越忙越是烦躁,干脆停下,坐下来发起呆来。
正愣着神,远远却看到了姜婶子。
冯月连忙低下头打算装没看见,然而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来到了冯月的摊位前。
“冯丫头。”姜婶子叫道。
冯月这才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然而却见姜婶子满眼通红,脸上满是急色,头发似乎都白了。
冯月见状,站起身来,诧异道:“婶子,您这是怎么了?”
姜婶子似乎是压抑许久,听她这一句问,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冯月瞬
间惊了,忙道:“怎么了这是?怎么还哭了?”
姜婶子双眼通红,眼中满是疲惫,出口的声音满是沙哑,“行远病了。”
冯月闻言,语气是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急切,“病了?什么病?严重吗?”
姜婶子回道:“自从那日从你那里回来之后,他就躺在床上不吃不喝,整个人一下子就瘦了,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我遍寻名医,可是都检查不出他这是得了什么病。没办法,我便去紫薇山上寻了清辉大师。他说……”
姜婶子说着,突然犹豫了。
“说了什么?”冯月忙问道。
“说是他命里有一段红鸾劫,只有得一佳偶冲喜,才能免去灾病,否则会有性命之忧啊!”
冯月闻言也是愣住,然后就听姜婶子继续说道:“我请那大师算了算,这是他给我写的和行远合适的那位女子的生辰八字。”
冯月接过一看,发现竟是自己。
“这……”
姜婶子看着她,声音中满是哀求,“冯丫头,之前是婶子不对,婶子不该那样对你,婶子知错了。所以能不能求你去看看行远。你要是不原谅婶子,我给你跪下都行。”
冯月一见,连忙拉住了她,道:“婶子,你说得这是什么话?我去看他,这就去。”
说着
,便随姜婶子一起匆匆向姜家走去。
冯月来到姜家门口,停下了脚步,不知是否因为近乡情怯,一时间竟不敢进去。
“怎么了?”姜婶子见她停住了脚步,忙问道。
冯月摇了摇头,“没事。”
说着,迈步走了进去。
她来到姜行远的房间,姜婶子识趣地没有进去,还贴心地把门从外面关上。
冯月一眼就看见了床榻上的人,慢慢走了过去。
多日不见,他确实消瘦了许久,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且没有半分血色。
冯月看到旁边的桌子上放着粥和小菜,然而一口都没动过。
冯月走过去,先倒了一杯茶水,拿着勺子走到床前坐下。
然后用勺子舀了一口茶水,喂到了他的嘴边。
但姜行远根本不张嘴,反而将头扭到了一边。
冯月看着他,道:“不吃饭也不喝水,你是想死吗?姜行远。”
姜行远听见冯月的声音,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将头慢慢地转了过来,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眼前的人。
“月儿?”许久,他才艰难出声,似乎是在确认眼前的是不是幻觉。
冯月点了点头,“是我,把嘴张开。”
姜行远闻言,立刻张开了嘴。
冯月将茶水重新递到了他的嘴边,这次姜行远没有拒绝,
一口一口地喝了下去。
喝完一杯茶水,他的嘴唇终于添了几分颜色。
冯月又从一旁端了粥来喂他,姜行远也乖顺地一口一口吃了下去。
很快,一碗粥就见了底。
冯月知道饿了太久,一时间也不能吃太多,于是也没再喂,只是将碗放到一旁看着他,等着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然而姜行远却像是痴了一般,只是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你看我做什么?难道就没有什么解释吗?”
姜行远闻言,淡淡地笑了起来。
“解释什么?”
“你这病,还有冲喜的事儿?”
姜行远望着她,回道:“我确实病了,相思病。而解药就是你。”
冯月被他的话酸到,“胡说八道什么呢你。”
姜行远回道:“是真的,如今见了你,便觉得好多了。”
冯月从未想过姜行远也这般会说情话,有些受不住,道:“闭嘴。”
姜行远笑了笑,果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依旧凝眸望着她,一瞬也不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