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丞相早就留了遗言,故而他的后事儿办的十分低调,他不想死了还要劳民伤财,只是左婉晴已经哭的昏过去几次,她爹爹到死都还是不放心她的。
皇上在身边陪着她寸步不离,任由她发泄痛哭,他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她都是听不进去的,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她。
事情办的顺利所以不过七八日他们就赶回了宫里,皇后倒是一路平静好像已经接受了一切,回来宫里也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看似正常,可是皇上终归是不放心的特意交代嬷嬷多加照顾。
嬷嬷怎会不尽心,如今她家身边已经没有其他娘家人了,她这个从小伺候她长大的嬷嬷自然是更要陪着的。
“娘娘,厨房新出的栗子糕你尝尝。”
“拿走吧!”
她已经在床上躺了半天了,皇上来的时候她强装镇定,可是皇上不在她就不管不顾的躺着不肯言语。
嬷嬷还是上前道:“娘娘,老奴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总要顾及着孩子们吧?他们可都还需要你陪着呢!你万不能这么糟蹋自己身体。”
“爹他,到死都还是放心不下我,嬷嬷你说本宫是不是活的很失败呀?作为女儿没能赡养父母,作为妻子又不得丈夫心,作为母亲……孩子们也不喜吧?”
“娘娘怎会这般想呢?老爷他一直视你为骄傲,你与皇上更是夫妻和睦,还有太子和公主,他们最是亲近娘娘的。”
她苦涩的笑着,这都是假象,这都是假象,事实上她的丈夫根本不爱她,她的孩子如果有一天知道真相又怎会不怪她呢?
只是这些她都不能与人说,她只能自己吞咽,皇上到底是听到了的,他本来想给她时间让她自己静静,如今看起来她有些钻牛角尖了
。
摆摆手示意嬷嬷下去,自己走到床榻前坐了下来,左婉晴半天没听到回话,扭头看去就见是皇上在身边坐着。
“臣妾……”
他阻止了她的动作,道:“你不用在我面前故意强撑着,哪怕把我当成陌生人吐槽一番也没关系,婉晴凡事不要都压在心上。”
她到底是没忍住红了眼眶,“臣妾并没有压在心上的事儿。”
“是吗?”他顿了顿道:“我知道你是怪自己没有早些在丞相面前尽孝,可是皇后这又何尝不是丞相不愿你为他花费心思,他一心想要的还是皇后开心呀!”
“他要本宫欢愉,可是本宫如何能不遗憾?”
这些日子往日的回忆一遍一遍在脑海里转,她真的没办法原谅自己。
“你想知道丞相最后跟我说了什么吗?”
左婉晴看了他一眼喃喃道:“似是我想知道你就会告诉我一般。”
“当然,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
“好,那你告诉我,我爹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顿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丞相他老人家说,要我好好照顾皇后。”
“什么?”
“对,就是这样简单,要我好好照顾皇后,及时他知道一切还是只求我照顾好皇后。”
或许这些年他虽隐居乡野可是宫里发生的一切他都是知晓的,他知道唯一能做到真心爱护左婉晴的人也许是他。
也或者如果那个人也在,他也能放心的吧!只是那种照顾就不能再掺杂其他了,他听的明白,老丞相是切切实实想把左婉晴交给他的。
最后那句叹息的话他没有说,只是他多少猜到了,他想说的是,如果那天那个人回来了,他想要他带左婉晴离开,他没有别的所求,只希望自己孩子开心快乐才好。
他
继续道:“或许丞相也是后悔的吧!他后悔从小到大对你教育太过严苛,使得你在他身边的十几年没有轻松自在过,她想要你余生能自在一些,万不要再被一些执念困在其中。”
他知道这个时候跟她说这些她未必能听的进去,可是又不愿她一直这样痛苦着。
左婉晴到底什么也没有再说,她只摆摆手让他出去,她想静静,真的想静静,总感觉自己哪里好似走错了,可是心里总是有一块放不下的地方。
山林小院里,玉儿有些愁眉苦脸的,这几天她心情一直不好,大春特意下山买了烤鸭给她解馋,可她看着也是吃不下。
“怎么了玉儿?是想爹娘了吗?”
这两年左婉晴逼得没那么紧了,他们这小院里也偶尔会来人小住,比如翠枝她们,还有锦瑟和孩子们,更别说他娘上次来住了大半年,要不是老二要成婚她还不急着走呢!
如今确实也有好些日子没有人来了,他想着过两天把锦瑟叫过来陪她吧!
玉儿抬眼看他,“大春哥,我们成婚多久了?”
他想了想,“有五年了吧?”
“是呀!五年了,你不觉得哪里有问题吗?”
“问题?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