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清遥随着英嬷嬷进门时,愉贵妃正靠坐在床榻上,深一口浅一口的喘息着。
“给愉贵妃请安。”范清遥微微弯曲膝盖,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安。
愉贵妃似强撑起了一抹笑容,招呼着范清遥到自己身边,“这深更半夜的,还特意让太子妃跑一趟,快坐。”
“如今太医们都在御前侍奉着皇上,反倒是忽视了愉贵妃,母后担心愉贵妃身体,特意叮嘱我务必要来给愉贵妃请个脉。”范清遥说着,就是坐在了床榻旁边的圆凳上。
愉贵妃看着坐在自己面前,圆滑跟泥鳅似的范清遥,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跟皇后回宫之后,皇后就是带着人去了御前,范清遥不过是刚刚进宫,哪里又是能被皇后嘱咐这些话?
只怕这些话,分明就是范清遥在帮皇后撑场子。
再是想想三皇子府里面的人,愉贵妃是真的笑不出来。
以范雪凝姨娘的身份,哪里有进宫的资格,再说说那个潘雨露,连个妾侍都对付不了,这样的日子反倒是被妾侍欺压在头上不能露面……
同样都是儿媳,这差距是真的大。
“云月担心皇上的身体,回来后便去了御前,本宫本想等云月回来再说,没想到……难为皇后娘娘有
心了。”愉贵妃将手臂伸了出来。
范清遥微微颔首,抬手轻轻按在了愉贵妃的脉搏上,片刻,才是收回手道,“愉贵妃娘娘脉象多有起伏,恐是刚刚在宫外受到了惊吓,只需多加修养即可。”
英嬷嬷开口道,“太子妃既然来了,便劳烦太子妃给娘娘开副安神药才好。”
站在门口的百合捏紧了手,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药是绝对不能开的,就算太子妃没存了害愉贵妃的心思,可谁知道月愉宫的人会拿着方子做什么,若真是有心陷害的心思在方子上多添几笔,届时太子妃就算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啊。
“这方子还是不开的好。”范清遥笑看着英嬷嬷,将她眼底藏着的算计,也一并看在了眼里。
英嬷嬷的脸色有些发沉,“太子妃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打算糊弄了事?”
这帽子扣的还真快。
“常言道,是药三分毒,食补弥七分,愉贵妃娘娘只是受到了些许的惊吓,若真的服用了压惊的药才是给身体增添了负担。”
范清遥说着,忽然就是沉了眼睛,连语气都是跟着冷了几分,“又或者英嬷嬷并不在意愉贵妃的身体,只是想要交差了事?”
英嬷嬷咬了咬牙,“太子妃休要吓唬老奴,以前太医
院的太医们也不是没开过安神的方子,怎得到了太子妃这就变成了毒,难不成太子妃是觉得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存了害主的心思?”
这仇恨拉的,直接拉满了整个太医院。
范清遥并不见慌张,只是看着英嬷嬷又道,“同样的病症落在多少大夫的手中,就会开出多少张不同的药方,这也是为何太医院的太医们要提前商议决策的因由,医术奥妙博大精深,每个人的见解和感悟也是不同,于我而言,小病便无需服药,若英嬷嬷意见不同,大可以请其他太医前来给愉贵妃娘娘开方子。”
这话说的,外柔内刚,坚持己见。
英嬷嬷的老脸都是给憋成了闷青色。
“还不赶紧给太子妃赔不是!”愉贵妃忽然厉声怒斥。
英嬷嬷浑身一颤,连忙跪在了地上,“太子妃恕罪。”
“英嬷嬷是为愉贵妃娘娘忧心才会如此,何错之有。”范清遥面上淡淡一笑,心里冷笑得却是愈发厉害,只怕愉贵妃是担心再说下去她搬出皇上,到时候英嬷嬷一顿掌嘴是避免不了的,这才出言怒斥打断。
“难为太子妃跑这一趟,本宫这就让人给太子妃上茶。”愉贵妃一脸善意的笑着道,这表情落在其他人眼里,只怕要觉得她跟范清遥不知要有多和睦。
这一刻的范清遥,忽然有些恍惚。
想当初她也没少踏进这月愉宫,那个时候的她被洗脑的彻底,一心为了百里荣泽,更是不惜伏低做小的时刻讨好着愉贵妃,可是那个时候的愉贵妃,却是从来没有睁眼瞧过她一下。
或者说,完全没把她当成个人都不为过。
如今,她已站在了愉贵妃的对面,一向心高气傲的愉贵妃,反倒是不得不对着她展露笑颜,想想还真的是可笑。
只是范清遥没空继续陪着愉贵妃虚与委蛇,干脆起身告辞。
愉贵妃忙让英嬷嬷送范清遥出门,从始至终做的滴水不漏。
只是等英嬷嬷这边刚出了门,愉贵妃就是将一旁的茶盏掀翻在了地上。
寝宫里的宫人们吓得跪了满地,大气都不敢出。
英嬷嬷回来的时候,瞧见地上的狼藉,连忙让人收拾了,又是将宫人们遣散了下去,这才走到了愉贵妃的身边,“娘娘何必为了不必要的人生气。”
愉贵妃看向英嬷嬷,冷冷一笑,“你怕不是忘记了,就是这个不必要的人,刚刚差点把你给拉下水。”
若不是她把话拉回来,但凡范清遥搬出皇上,英嬷嬷的一顿打根本跑不掉,跑到她的月愉宫里面耀武扬威,范清遥还真是越
来越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