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宫里面的人都觉得皇后娘娘好相与,也好拿捏。
就连张淑妃都在这种潜移默化之下,对皇后娘娘有了轻蔑之心。
可直到跟在皇后娘娘的身边她才发现,其实心思最深不可测的就是皇后娘娘。
整日看着笑眯眯,心里却深得根本让人猜不透。
张淑妃想着自己跟在皇后娘娘的身边也不久了,可哪怕到现在也看不出皇后娘娘对太子妃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八皇子妃捏紧手里的帕子,说不担心是假的。
虽然她跟太子妃也算是合作关系,但说句心里话,她真的挺喜欢太子妃的,如今也是打心眼里不希望看见太子妃出事。
另一边,潘德妃在得知太子妃出事后,第一时间就是来到了月愉宫,把自己听见的和宫里面的动静,一股脑的说给了愉贵妃。
刚巧云月也是在的,听着这话就皱眉道,“没想到花家的胆子竟这样大,连子嗣都是敢留下,这分明就是没把父皇放在眼里。”
愉贵妃倒是没什么意外的,“高祖仁慈,不忍杀生,故咱们西凉一向不准诊男女,如今花家吃了这个闷头亏也是情理之中。”
想当初,她不也同样吃过这个亏?
如果当初宫里面的那些太医懂得男女分辨之术,提前就知道范雪凝肚子里面揣着的是个女娃娃,她也犯不着被范雪凝牵扯那么久,最后还被范清遥打了脸。
一想到曾经,愉贵妃就气喘得厉害着。
“依照臣妾说,太子妃这次算是完了,皇上对花家的防备有多深,这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如今花家一举得男,皇上又如何能容得下,现在就连皇后娘娘都撒手不管了,只怕这次花家是凶多吉少了。”潘德妃一想到以后再也看不见范清遥了,开心的嘴都是咧到了耳根子。
云月却没那么乐观,毕竟跟范清遥交过手,“此事还要看父皇的心意如何,咱们现在下定论未免太早。”
潘德妃不在乎地道,“事实都已经是明摆着的了,若皇上当真能给花家留一口气,皇后娘娘那边又怎么会卸磨杀驴,活该太子妃那个小贱人也有今日,想当初那么目空一切,呸!”
还没怎么着呢,就坐在这里骂上了。
愉贵妃看着潘德妃那自诩得意的样子,眉头拧得都能夹死蚊子。
虽然她同样希望范清遥和花家彻底消失,但事情没有发展到最后一步,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转机,结果潘德妃却如此的沉不住气。
好在这是在月愉宫,若是在其他地方这般口误遮掩,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
云月也是守不了潘德妃那沾沾自喜的样子,无语地看向母妃。
愉贵妃,“……”
也不知道自己当初脑袋得抽成什么样,才会跟潘德妃拉亲家。
西凉皇宫之大,从凤仪宫到御前哪怕是片刻不耽误,也要走上小半个时辰的时间,所以等范清遥跟着百合踏进御前时,消息早就是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此时的御书房外,还站着不少的朝臣,都是等着进谏的。
范清遥就这么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了过来,有惊讶的,有不解的,有讥讽的,有冷眼旁观的,各种各样,就跟开了染坊似的花花。
百合快速抬眼扫了一圈站在院子里人,然后又是迅速低下了头。
这院子里算上当差的,少说也要有二十几个,一共加起来四十多只眼睛就这么盯着一个人瞧,这样压抑的感觉,当真是说不出的窒息,就连她都是有些承受不住,若是换成其他女子的话,只怕吓都是要吓哭了。
“太子妃在这里稍等,奴婢去送皇后娘娘的牌子。”百合低声道。
“劳烦百合姑姑了。”范清遥点了点头,便是安然自得的停在了原地。
随着百合的离去,原本那些落在范清遥身上的目光,就更加显得肆无忌惮了。
花家出了什么事,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可让众人没想到的是,这个时候太子妃不想着怎么在府里哭诉命运的不公,反倒是公然进了宫,更是杵到了皇上的面前。
难道太子妃不知道,皇上对花家的防备?
难道太子妃不知道,皇上这会正在气头上?
“今日真是出门没看黄历,若要是知道会遇见这事儿,咱们又何必苦哈哈的站在这里,倒不如在府里坐着喝茶更为轻快。”
“有些人就是不知分寸不懂进退,真以为顶了个封号就无法无天了?”
“自己有难就自己顶着,又何必连累了其他人。”
一排排的朝臣们,冷嘲热讽地你一言我一语,不用怪他们尖酸刻薄,朝中本就是个拜高踩低的地方,再者皇上真的心情不好了,他们这些等着进谏的就能好了?
这些人越看越觉得范清遥碍眼,更是还有人直接走到了范清遥的面前,讥讽地开口道,“我奉劝太子妃还是赶紧离宫的好,毕竟是个没出闺阁的女子,若当真被皇上罚出了皇宫,等那个时候再是想不开要死要活的,可就是来不及了。”
范清遥看向说话的朝臣,“你是……”
“我乃翰林院侍读学士。”张高宏挺起胸膛,一脸的骄傲自豪,难怪都说女子头发长见识短,果然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