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清遥听着这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蒙骗皇上的局。
那个所谓的客商,虽是她让义父找人假扮的,但若细追,确实是出自花家。
毕竟,那场局,是她一手策划的。
只是此事极其严密,就连那个假扮客商的人到现在还未曾回到主城。
至于牵扯其中的义父和义母,范清遥当然相信他们出卖她。
或者说,就算是真的有人出卖她,也不应该把消息卖给轸夷国摄政王才是。
可偏偏,现在最不应该知道此事的人,反而却知道了。
难道轸夷国摄政王也对长生不老感兴趣,所以才查到了她的身上?
可以轸夷国摄政王的身份,若一旦查清楚那客商只是个局的话,应当是将此事第一时间告诉给皇上,让皇上定罪她的同时,还能卖给西凉一个人情。
但这位摄政王,完全就不按照常理出牌。
再是一想到轸夷国太子说,摄政王的寝殿里有跟她相似的画像……
“给三皇子请安!”
忽然的问安声,打断了范清遥的思绪。
抬起头,就看见她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宫门口。
刚巧,百里荣泽也是行色匆匆的往外走着,脸色阴沉得厉害。
范清遥先行将轸夷国那位摄政王的邀约压在心里,同样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等回到了府里,她便是将凝添叫了过来,“你去三皇子府邸周围转转,看看能不能打探到什么消息。”
如今百里荣泽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百里凤鸣的身上,所以他的一举一动,范清遥不得不加倍重视着。
此时的三皇子府,正是人人自危着。
而哭声的来源,正是范雪凝所住的院子。
范雪凝正躺在床榻上,小脸白中透着青,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大夫正是坐在一旁仔细诊着脉,丫鬟翠云哭得眼睛都是要睁不开了。
潘雨露坐在太师椅上,脸色也没比躺在床榻上的范雪凝好多少。
这人昨日嫁进来还好好的,今日说倒下就倒下了。
最主要的是,今儿个府邸里面就她们两个人,若是当真出事,她如何说得清楚。
潘雨露正想着,就见三皇子进了门。
百里荣泽一经进门,就是忙走到了床榻边打量着范雪凝,“这是怎么了?”
潘雨露起身时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等到眼睛微微泛红,才是走过来梗咽着道,“殿下您可算是回来了,真的是吓死臣妾了,臣妾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听闻后院的丫鬟来报说是范姨娘昏死过去,就是忙叫了大夫一并赶来了。”
潘雨露特意咬死了她是跟大夫一起过来的,就是害怕后院往她的头上扣锅。
百里荣泽听着这话,就是看向了一旁的翠云。
翠云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昨儿个晚上范姨娘就呕吐不止,本来奴婢是想要去主院禀明三殿下的,可范姨娘生怕打扰了三殿下休息,便是极力阻拦着奴婢,范姨娘一直折腾到了天亮才是睡下,奴婢以为是好了,可刚刚怎么叫都是叫不醒……”
百里荣泽听着这话,就是瞪向了一旁的潘雨露。
若非昨日不是她拉着自己喝酒,他又怎能对府里的事情毫不知情。
潘雨露连委屈的胸闷,气的眼前阵阵发黑。
昨日抱着她的时候处处都是她的好,今儿个出事就都是她的错了?
一直诊脉的大夫忽然起身走了几步,跪在了百里荣泽的面前,“启禀三殿下,范姨娘脉象虚浮,呼吸微弱,眼底又呈发黑之兆,若草民没诊断错的话,范姨娘怕是中毒了……”
中毒两个字,差点没把潘雨露给吓得跳起来。
如今各个皇子未曾封王,府内开销都很拮据。
三皇子府里只有一个大厨房,供应着各个院子的膳食。
昨儿个晚上潘雨露陪三皇子吃酒的那些菜也是同样出自大厨房的,怎么她吃了都是没事,范姨娘就是有事了?
百里荣泽阴沉着脸色看着跪在地上的大夫,“可知道是什么毒?”
大夫摇了摇头,“除了特有的毒外,还有很多毒都是可以自己调配的,毒的种类千千万,就算是毒症相似也未必会是一种毒。”
如此说来,这毒还是旁人故意调配的了?
百里荣泽脸色愈发阴沉,但又怕节外生枝,忙让人先将大夫送走。
刚巧此时,一直昏迷着的范雪凝忽然喃喃自语了起来。
百里荣泽以为她是醒了,忙走到床榻边坐下,可仔细看了许久,才发现人还在昏迷着,只是在不停地说着胡话。
“三殿下,三殿下……”
声音虽轻咬字却很清晰,就算不用仔细听,也能知道范雪凝在唤着百里荣泽。
潘雨露气得咬牙。
该死的贱人,就算是昏死过去都不消停。
这一声声叫魂儿似的,又是在勾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