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愉宫里,愉贵妃听闻皇上将芸莺的事情交给了皇后查办,肺都是要气炸了。
英嬷嬷见愉贵妃脸色不好,忙端着茶走了过来,“娘娘您消消气啊。”
愉贵妃一把将面前的茶盏掀翻在了地上,手跟着哆嗦不止,“早不送汤晚不送汤,偏偏就赶在刘仁妃给大皇子求情的时候,把汤送到了皇上的面前,本宫真是小看了皇后啊!”
对于如今正在气头上的皇上来说,刘仁妃就是明晃晃的导火索。
这个时候避皇上都来不及,还巴巴地往上凑。
如此举动摆明了就是让人钻空子!
皇后给皇上送的那哪里是汤,分明是降火药。
愉贵妃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是本宫眼拙,没有看出刘仁妃是个实打实的蠢货,那大皇子也是个不成器的,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也正是这份慢慢回归的冷静,让愉贵妃想的也就是更多了。
皇上要严查大皇子,未必不是迁怒。
而如果当真是如此的话,皇上只怕是已经猜到她们母子只怕也插了一脚。
“英嬷嬷,你去给三皇子送个消息,就说芸莺不能留了。”愉贵妃微微眯起眼睛,眸中一片冰冷之色。
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芸莺而起,只有掐断了源头才是最为阻止事态发展的办法。
况且如今在宫里面芸莺失宠是明摆着的,这样的废棋留着也是碍眼。
英嬷嬷点了点头,忙从从出了寝宫。
不多时,又是有宫女前来传话,“启禀贵妃娘娘,仁妃娘娘在外求见。”
愉贵妃现在一听见刘仁妃的名字,就莫名的火大。
但她也清楚,想要迅速解决问题,光生气可是没用的。
极力压了压心里的火气,愉贵妃才是开口道,“让她进来吧。”
英嬷嬷这边办事的效率很快,在刘仁妃面见愉贵妃的同时,便是派人将愉贵妃的口信传出了宫外。
正是在府里一筹莫展的百里荣泽,听闻见了母妃的口信,沉默良久。
周围的一众幕僚并不知芸莺的真实身份,只当芸莺是站在三皇子这条船上的人的他们,面对如今的局势自是要极力赞同愉贵妃的意思。
一个被皇上下令查办的妃嫔,还有什么未来?
以皇上多疑的性子,不管此番皇后娘娘差没查到证据,芸莺都是完了。
这样的人不直接剔除,难道还要留着么。
百里荣泽被一群幕僚吵得头疼,却到底是没开口说什么。
而这种默许,很快就波及到了还在皇宫里的芸莺。
昨日生产的虚弱,让芸莺直接昏在了产床上。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等一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的一切早已不是她熟悉的模样。
巴掌大的屋子里,处处充满着一股让人作呕的馊味。
躺在床榻上的芸莺一眼望过去,整间屋子里除了一张缺了腿的桌子,连张凳子都是没有的。
她身上盖着的杯子,也是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清洗过了,肉眼可见的油泥和污渍交织在一起,一圈圈,一层层的,让人看着头皮发麻。
再是撑起身子朝着窗外望去,院内丛生的杂草都是快要比人高了。
芸莺虚弱地坐在床榻上,细细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越看越是觉得似曾相识。
好像曾经的她也来过这样的地方……
蓦地,芸莺睁大了眼睛,震惊的瞳孔直颤。
她想起来了……
她在梦里的时候,确实是来过这里的。
但不同的是,那个时候蜷缩在这硬邦邦木床上的人是范清遥,而不是她!
梦里面,她受三皇子宠爱,享尽荣华富贵。
更是每日以折磨着早已被打入冷宫的范清遥,以此作为消遣。
冷宫……
冷宫!
毫无温度的两个字一惊浮现脑海,芸莺惊得整个人都是弹了起来。
她疯了似的跑到了院子里,不敢置信自己眼前所看见的一切。
明明在昏迷前,她都是已经把事情给做到天衣无缝的……
怎么可能一睁开眼睛就……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有脚步声,忽然响起在了门外。
六神无主的芸莺先是一愣,随后疯了似的冲了过去。
是三皇子,一定是三皇子来救她了。
梦里面三皇子疼她入骨,现在又怎么可能置她于不顾?
“吱嘎……”
随着破旧掉漆的木门被推开,芸莺本能地喊着,“三……”
只是话没说出口,她便是惊愣在了原地。
看着缓缓抬脚迈步而入的那个人,芸莺的身体就是止不住地开始轻颤,“皇,皇后娘娘……”
甄昔皇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威严端庄的凤眸里是平静且冷漠的。
毕竟,这个人并不是背叛了她的奴仆。
现在的芸莺,只是一个披着她熟悉人皮的陌生人罢了。
而对待陌生人,甄昔皇后从来没有什么好脾气可谈。
芸莺吓得倒退了几步,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跪在了地上,“臣妾见过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