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涵柏是第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的,“真是没想到花家四小姐的眼光如此好,只是可惜能看得见别人看不见自己,莫非花家四小姐住的地方没有镜子不成?既是如此的话,等回头我特意让人给花家四小姐送去一面。”
潘雨露也想笑,只是看着范清遥跟个大佛似的坐在那里,她就是笑都笑的不踏实。
二皇子妃和八皇子妃惊讶的看向暮烟,是真的没想到。
一时间,各种目光汇聚在暮烟的身上,生生要把她给压死。
西凉民风保守,各家说亲也都是需要先让媒人过门,等选好日子将亲事定下后,才会将消息公布出去。
如这般直接就是把一个女子的心事揭露出去,别说是暮烟了,只怕换成哪个女子都是要羞愧难当的,若是遇到一些家规森严的府邸,是绝对不会让自家的子孙迎娶名声有污点的女子的。
暮烟的双手死死绞在一起,疼而不自知。
她把脑袋低到胸口,根本没有勇气抬起头来迎接那些砸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满心的愧疚和难堪,今日不单单是她自己颜面扫地,整个花家的女儿们怕都是要被她给牵连到。
一只手,忽然就是握住在了暮烟的手上。
微凉的手心,没有什么温暖的温度,却让暮烟颤抖的身体渐渐平稳。
暮烟顺着那手望去,当目光最终落在身边的三姐身上时,眼泪再是克制不住地涌出了眼眶。
范清遥抓紧暮烟的手,将自己的力量传递到她的身上。
张艺蓝倒是个厉害的,一句话就让暮烟成为了千夫所指的对象,只是想要凭着一张嘴就污蔑了她妹妹的名声,也要看她这个当姐姐的点不点头。
范清遥抬头就是朝着阎涵柏怼了去,“世事无常终有定,人生有定却无常,说起来大皇子妃不是也没想到能够嫁给大皇子么?”
嫁给一个瘸子,是阎涵柏一辈子忘不掉的痛,如今被范清遥直接在上面洒了一把盐,她疼得脸都是变了颜色,“这如何能一样,我是皇上赐婚,是名正言顺嫁入大皇子府的。”
“大皇子妃也说了名正言顺,自是要先有名才有后面的顺,如今周家小公子未曾娶,我家四妹又未曾嫁,如何就是名不正言不顺了。”
“你……”
“与周家联姻本我就是早有打算,此事我也提前跟我家四妹说过,故今日张家二小姐提起周家小公子的时候,我四妹才会有些许的动容。”
要是说暮烟单纯的思慕周仁俭,确实是让人觉得有些不自量力。
但此事若是太子妃出面的话,那情势就是大不相同了。
太子妃虽还未曾大婚,但现在礼部那边已经走起了流程,皇上金口玉言此事早已是板上钉钉,不然现在也不会在没大婚之前,众人就是都改口叫太子妃了。
太子是昏迷不醒,但太子妃的身份却还摆在这里。
只要太子还活着一日,太子妃就是名正言顺的存在,如今太子妃亲自要去周家给妹妹说媒,按理来说这还是周家高攀了。
阎涵柏没想到范清遥竟是把这件事情扛在了自己的身上,气的脸色发白又什么话都是说不出来。
其他人自也是不会更不可能开口继续说三道四,范清遥对外身为太子妃,对内身为暮烟的三姐,为自家的妹妹谋一个好夫家怎么了,这事儿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是完全合情合理的。
范清遥于众人沉默之际,又是看向了张艺蓝,“我家四妹听闻周家小公子的名字有所动容我已经解释清楚了,倒是张家二小姐好端端的提起周家小公子做什么,我记得张家二小姐似并不曾跟周家小公子有什么婚约吧?”
我妹妹跟周仁俭男女有别,难道你就没有了么?
你能拿着贞操名节这种东西说事儿,我为什么就是不能。
张艺蓝浑身一颤,脸色难道到了极点。
她刚刚那般说,只是想要污蔑了暮烟的名声。
没想到太子妃的冷静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不但毫无半分糊涂可谈,可是能够据理力争,颠倒乾坤。
张艺蓝自然不会忘记,跟周家的婚事不过是家里面的人还在计划的一部分。
说白了张家现在还没派人去周家提亲,所以这个时候她无论如何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
说白了,她可没有如范清遥这样的一个姐姐,能够帮着她把事情给扛下来。
知道如何说都是错的张艺蓝,索性根本不开口回答,只是抱着自己的肩膀嘤嘤地哭个没完没了。
本就是我见犹怜的一张脸蛋,如今再是被泪水所打湿,别说是凉亭外面的几个皇子看着都是动容,就是范清遥也不得不承认,张艺蓝确实是个聪明的,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长处在那里,并能够最大化的加以利用。
阎涵柏在范清遥面前摔了太多的跟头,知道范清遥究竟有多可恨,如今瞧着张艺蓝哭成这样,她是真的有些同情和心疼的,“不管如何,花家四小姐都是动手打了张家二小姐,此事花家四小姐也是承认了的,还希望太子妃能够给一个定夺才是。”
范清遥坐在石凳上,气定神闲,“两两相争,又谈什么被打,若此事当真严查起来,难道张家二小姐就真的敢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