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并不知道绮之忽然发疯的原因。
不过就在范清遥走出柴房后,就是见一个宫人匆匆地跑了过来的。
也不知那宫人跟领头的侍卫说了什么,那领头的侍卫目光就是一暗。
很快,那领头的侍卫就是对着身后的侍卫示意了一下。
两名侍卫走进柴房,片刻后,还在大喊大叫的绮之就是再没了动静。
只余下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顺着破旧的门窗肆意而出。
范清遥冷漠地站在门外,看着那两个侍卫将绮之的尸体卷入了破草席之中。
一个成为百里荣泽污点的人,无论是愉贵妃还是那个人,都是不会让其活下去的。
所以她刚刚才会好心地告诉绮之,你的死期马上就是要到了。
范清遥跟着侍卫一路出护国寺,就是看见了星云大师双手合十地站在不远处。
那历经的沧桑变幻的脸上,仍旧是一脸的慈悲为怀。
“施主,可愿听老衲一言?”
范清遥停下脚步,微微颔首,“大师请讲。”
“一切众生皆自空寂,真心无始,本来自性清净,施主既已是经历过九死一生,就该明白所有的执着到了最后都会成空,命数自有天定,若强行改变天罚必会降则其身抑或是身边之人。”
范清遥忽然就是抬起了眼的。
一股没有来的恐慌忽然就是笼罩在了心头。
天罚……
身边人……
如此说来花家提前遭遇此劫难是与她有关?
“欲为诸佛龙象,先做众生马牛,唯有心静,才能生出智慧,如若一切周而复始,施主可曾想过又何必要走上这一遭?”
范清遥听着这话,忽然就是笑了。
笑靥如花,却不达眼底。
“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若灭我我逆天。”
这一世她既是重头来过,就是没想过要善罢甘休。
她欠了的她还,欠了她的她讨。
如果一切所加诸在花家身上的一切都是所谓的天罚,那她逆了这天又如何!
星云大师看着渐渐远行而去的范清遥,忽就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所谓的天罚,并非是身体发肤的疼亲人离别的痛,而是这一世的求而不得,舍而不能,不见自己,不见身边呐……”
因是皇上临时召见,并不曾给范清遥准备任何代步的马车。
从护国寺一直到皇宫光是坐马车都是要花费半个时辰的功夫,更何况是走了。
夜露凝重,冷风习习。
就连看护在范清遥身边的侍卫们都是步履艰难。
范清遥面无表情,哪怕是双腿走到双脚生疼,仍旧不吭一声。
她何尝不知这是皇上的另一种警告和报复?
记忆之中,上一世的皇上就是个多疑且自私的人。
他的眼里只容得下自己一人,凡是被他所猜忌的人,都落不得一个好下场。
只是他手段阴狠至极,为了给自己留下一个永垂千古的贤君之名,更是做足了面子上的功夫,就好像上一世先行薨了的甄昔皇后,还有这一世的花家。
明明亲手将花家置之死地,却还要花家人感恩他的手下留情。
不过范清遥并不担心皇上会对她如何。
皇上深夜召见,就说明他已经记起了花家的好,更是面对难缠的鲜卑束手无策了。
一会的针锋相对,说白了不过就是软硬兼施,威逼利诱罢了。
一个半时辰后,范清遥终站在了御书房门前。
在白荼的引领下,范清遥迈步而入,正见永昌帝坐在太师椅愁眉不展。
而在一旁的凳子上,则是还坐着一个面色俊朗却双目阴骘的少年。
从打范清遥进门开始,那少年的目光就一直死死地盯在了她的身上。
那目光放肆而又嚣张,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着。
范清遥缓缓跪在地上,目不斜视地叩拜大礼,“臣女范清遥参见皇上。”
永昌帝暗沉的目光落在那清瘦的身影上,放在腿上的双手紧的好似能攥出水来。
半晌,他才是缓缓开口,声音冷得让人脊背发寒,“范清遥,你可是还打算坚持己见?”
范清遥慢慢抬起头,明是仰望,眼中却毫无波澜,“是。”
皇权龙威她并不畏惧,况且现在她心里笃定皇上对她的需要。
这个坐在龙椅上阴险狡诈生性多疑的男人,最会的就是计研心算。
他将她找来,无非就是想要利用她填军饷。
既她还有利用的价值,那么她同样就是有不低头的底气。
永昌帝的额角因极力的隐忍而青筋暴跳着。
现在的他确实是有不能杀她的原因,但他坐在这把椅子几十年,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猖狂的叫嚣着。
压制住心里的暴怒,永昌帝才是沉声又道,“朕念在花家以前对朝廷的功劳,便是准许了你哥哥回来,只是如今鲜卑攻打淮上措手不及,国库本就亏虚强行拿出三百万军饷更并非易事,等何时攻退鲜卑,何时朕再派人接你哥哥回来。”
这分明就是在让范清遥花钱买命!
“国难当前,匹夫有责,臣女愿填此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