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愉宫里。
永昌帝看着跪在面前的吴忠天,眉心都是拧成了个疙瘩。
这就是他重用的大臣,整日在朝堂之上侃侃而谈头头是道,讲着天下苍生江山社稷,如今却是连一个小丫头都是对付不了。
而越是这般大臣的无能,就越是衬托出了花耀庭的本事过人!
这些年花耀庭一直功高震主,花家那丫头又长了一双点石成金的手。
他现在已经不是防,而是怕了。
可说到底花家卫国尽忠这么多年,若是此番当真有了教训他也不会再追责下去。
“皇上,不好了,三殿下吐血了!”一个宫女,匆匆地跑了过来。
永昌帝起身走向里屋,就见自己的儿子一脸虚弱地躺在床榻上,那吐出口的鲜血就是连脸都是给染红了一半。
愉贵妃跪倒在床榻边,看着昏迷不醒的三皇子哭得肝肠寸断,“儿啊,花将军卫国征战戎马一生,你父皇如何忍心重罚?母妃知道你怨更知道你苦,不过你放且放心,若你当真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母妃定会下去陪着你的。”
永昌帝站在不远处看着听着,才刚涌起所有对花家的情分,瞬间消失殆尽。
一个养育了连他儿子都是敢伤的臣子,他还有什么可不舍的!
转身迈步走回到了正厅,永昌帝看向瑞王道,“慎刑司那边可是有消息了?”
瑞王赶紧上前几步,“昨儿个慎刑司就是已有定夺,臣这就亲自去一趟。”
永昌帝点了点头。
慎刑司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谁进去都是要吐出点东西的。
就算当真什么都吐不出来,也会有人将东西塞进他的嘴巴里,再让他吐出来的。
不然他也不会在瑞王请命的时候,将此事全权交给瑞王去办了。
里屋,愉贵妃一直到听见了永昌帝的命令后,才擦干了眼角的泪光。
如今幽州一事皇上已经没有心思追问了,她自是要趁此机会将花家一并除了。
她知道皇上对花家仍旧是有情分的,而她要做的就是斩断了这所有的情分。
毕竟无论以后怎么走,花家都是不可能上她这条船的。
藏在床榻下的死兔子露出了一个脚,愉贵妃厌恶地命令着,“将这畜生偷偷拿到后院埋了去,脏死了。”
宫女不敢耽搁,赶紧将那被放干净了血的兔子抱出了门。
不多时,瑞王匆匆拿着画押的罪状来到了前厅。
永昌帝大致地看了看,眉毛就是忽然一蹙。
他倒是没想到瑞王如此大胆,连这么重的罪名都敢安。
“慎刑司里面的那个怎么样了?”
“就在刚刚已经咽气了。”
永昌帝不再多问,摆了摆手。
如此也好,只有这样花家才能永远都不会成为他所忌惮的存在。
瑞王松了口气,赶紧将手中的罪状交给了吴忠天。
吴忠天也是不敢耽搁,拿着罪状就是脚底生风地往宫门的方向走了去。
刚才他没有底气,是因为手里没有证据,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明晃晃的证据攥在手中,他还怕谁?
皇宫外的空地上,几个大臣还在与范清遥僵持着。
他们现在真的是恨范清遥恨得牙都是咬疼了。
尤其是范自修,恨不得亲手将范清遥撕成碎片才解气。
范清遥稳稳当当地跪在地上,眼色平缓地扫过面前的几个人,“如此酷暑盛夏,几位大人却面色发白冷汗满身,怕是肾脏所亏,若几位大人不嫌,待过几日我亲自将开好的方子派人送去府中。”
几位肾虚的大臣,“……”
我们怎么会大热天气得冷汗直流的,还不是拜你所赐!
只是同样的话落在远处百姓们的耳中,就不是一样的意义了。
看看这就是花家养育出来的女儿,哪怕现在花家被奸人所陷,花家女儿却还能如此大义凛然的顾虑朝臣的身体。
再看看那些团团将花家外小姐团团围绕着的几个人,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花耀庭部下意图谋反却奈何其力不足,从而在与三皇子比试时候,故意伤及三皇子性命,人赃并获,自知无言面对圣上,故在画押之后便畏罪自尽——!”
吴忠天念着手中罪证的时候,几乎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
六部的两个大臣听着这话,满心只剩下两个字,解气!
范自修更是看向范清遥又道,“连那罪臣自己都已招认画押,你还有何可说!”
吴忠天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更是亲自拿着那画押的罪证,高高举起,朝着远处的百姓们走了去。
百姓们看着那上面的条条罪证,以及那刺眼的红手印,全都是静默了。
如果花家当真意图谋反,他们自是不会帮腔的。
一时间,所有被范清遥煽动的舆论,再次降到了冰点。
范自修恶狠狠地瞪着跪地不起的范清遥,“孽障,还不乖乖滚回花家去待罪,至于花家究竟如何,皇上自有定夺!”
范清遥那已攥出血痕的手心,又是死死地攥紧了。
没想到自己紧赶慢赶,却还是晚了一步。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