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派——
只是——
这黑墙黑瓦,鎏红璃檐,端长正八分居独廊,附源弓院,笼居悬重匾……
这风格怎么看,都跟被拆建的老疏红苑风格一模一样,甚至青出于蓝许多,那股子肃杀气过犹不及,站到大门口一眼望不到正厅的黑泱泱门洞。
叫底都像阎王殿十八门阁栅,莫说进去了,站门口都叫人腿肚子有些发抽。
众人议论纷纷,也不敢多说别的,只能说这云舒郡主到底是胆子大的,真不怕捅到圣帝那,触了圣帝的忌讳。
但是当事人墓幺幺到底是淡定地,端坐在正厅,一板一眼的审着眼前的卷宗。
秉上卷宗的分部掌手叫年丰,是隆天府府司年重的远房堂弟。墓幺幺看过疏红苑分部的高层人员名单,不说全都是这样的关系户吧,但最少有十之八九的人,都与朝中官员有关。大致翻了一遍,大多数都是十三公主派系的。到底是些朝廷老油子,一来给十三公主表明忠心,二来都是些说不上近亲的亲戚,也能感受到此时的疏红苑分部对他们这些老油条来说,到底是个不好掺和的油锅,万一抽身不了,这点牺牲还是做得到的。
从这些人身上,也能看出来眼下朝廷里大多数人对这个疏红苑分部是个什么态度了。
“郡主?”被人一声唤,墓幺幺回过神来。
“嗯。”
那年丰说道,“郡主是为这个案子发愁吗?”
墓幺幺看向手里这份案宗。
都是些老油条啊。
给他们疏红苑的第一个案子,就是要给她个下马威啊。
“还行。”她笑了一下,把手里的案宗扔了下去,就要起身离开。
“郡主这是去哪?”
“下值,回家,睡觉。”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已是迈出了大门。
年丰懵了,转头左右看看自己身边的这些人,没有一个能指望上的,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她,“郡主,欸,郡主等下!这案子大狴院催得紧着要人,说疏红苑若是不管,他们就把这府上的人全抓了。”
“那就去呗。”墓幺幺一副压根不管的样子。
“不是,郡主,您可能不知道,这董安安的亲舅舅可是朝廷的朝司爷。朝司爷那可是管着大隆祭祖拜天的大总管,和高家的崇奉平起平坐的。”
见到墓幺幺仍然不为所动,年丰更是急上心头,“那这要是让大狴院把人全抓了,朝司爷肯定也要牵连其中,到时候弄得上面真不好看啊!”
年丰又低声补充了一句,“郡主可能有所不知,这位朝司爷可是象兽国的金阳门长老出身,虽然这些年不跟金阳门来往了,但是——要是动了这个人,难免会生出别的什么东西来。”
墓幺幺笑了一下,“那董安安就是九百井陌里一个门面老板,都敢自个儿铸私钱?你信啊?”
年丰哑了。
“对吧。”墓幺幺的笑容露出一点嘲意,“班太尉啊,我墓幺幺再赊给他一百个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明天让大狴院去抓人。放心,我不动手,他们能等我等到地老天荒也不敢动手。”
“这——”年丰还是不死心想拦她,“那我们就这么看着啊?那董安安可是现在就在自己家里,他万一跑了咋办?”
“跑呗。”墓幺幺看他一眼,“两条腿在他身上,我还能隔空卸掉了他的腿?”
……
今天回了初家,髅笑笑是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轻瑶出去为她办事去了。
“怎么还不睡在这里干坐着?”墓幺幺进了房间,看见哈睿也不点灯,就坐在卧床上也不说话。不过就算房间很黑,哈睿身上也闪闪发光叫人挪不开视线的。
哈睿半天也不说话,好像跟没有听见她说话一样。
墓幺幺就算是个木头看出来哈睿有心事了,叹了口气走到他面前,“髅笑笑是不是气你了。”
哈睿一怔,抬起头来看着她,“你怎么知道……”说了一半觉得自己这样承认了也太小心眼了不像个男人,忙不迭否定,“不是,没有,我就是……”
“髅笑笑那人狗嘴里从来吐不出象牙的,他就不是个好东西,他说什么你就别当人话听就行了。”墓幺幺摸了摸他的脑袋,“乖了。”
哈睿刚想点头,可又觉得就这么被哄开心了也太没面子了,冷哼了一声,甩开墓幺幺的手,“你哄狗呢?”
“哈哈。”墓幺幺朝前一步直接坐在了哈睿的腿上,抱住了他的脖子,来回蹭着。
哈睿也拿她这样实在没辙,从髅笑笑那受的气当场就烟消云散了,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下,“你今天过得怎么样?忙吗?累吗?”
“还好吧。”她漫不经心地,手就开始不老实地去解哈睿的领子。
哈睿被她撩扯的有些难捱,抓住她的手,“你别想来这套,是不是被欺负了?怎么感觉你不太高兴的样子。”
“那我现在只想睡觉不行吗。”墓幺幺趴在他胸口。
“不行。”哈睿说道。
墓幺幺眼睛一眯,噗通一声就把哈睿直接扑到在了床上,哈睿让她撩扯得直接上火了,没办法就一个翻身把她压了下去——
“咳咳。”外面传来一声轻咳。“贵子,找到人了,不然—